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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采愣了愣,不知该夸他当机立断还是说他手腕凶残,半晌才道:“那如果是谢舫呢?惊动了他,会有成千上万的侍卫像恶狗一样扑过来。” “照杀不误。”崔珩口气淡然,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若能招来谢舫,那更合我意。” 薛采叹了口气,“算了,恩公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早被粗蛮的抹去,而且提心吊胆的逛城主府着实没劲,我们还是赶紧回岷山吧,看天色时候也不早了。” “等等,再去最后一个地方。” 崔珩说完,拉着薛采飞身到了屋檐上,两人脚踩琉璃瓦,身姿轻盈如燕,翩然跃入了一个装饰更为奢靡,环境也更为清幽的庭院。院中种了名贵的银杉和紫荆木,树下的桌凳都是用上好的玉石打磨的,玲珑剔透,如镜面般反射阳光。 薛采莫名觉得眼前的院子有几分眼熟,手指着一个方向大呼小叫道:“我想起来了,这里是谢舫的住处,我刺杀他时就埋伏在那边的房顶上。” “你可以喊得再大声点,我不介意为了你多杀几个人。”崔珩迈动长腿,朝后招了招手,催促薛采跟上自己的步伐。 薛采立马噤若寒蝉,乖巧的跟在他的后面。 进了屋,崔珩反手把门关上,目光一一扫过里面的摆设,一套有些年头的黄花梨家具摆在各自的位置上,靠窗的是一张结实的书案,上面规规整整的放着文房四宝,宛州产的狼毫,洛州产的宣纸,徽州的墨,端溪的砚,都是这世间价值连城的宝贝。 崔珩不由饥诮道:“他倒是比崔墨武懂得享受。” 薛采也跟着讽刺道:“当初他出卖恩公,不就是贪慕权力与荣华富贵。一朝登上城主之位,能呼风唤雨了,自然得大力搜刮民脂民膏,好好犒劳自己。” 崔珩冷冷一笑。 撑开手掌丈量完书案的宽度后,他在心里估摸了一下朝正北方跨出两步半,随后蹲下身用指节敲了敲铺在地上的青砖。 薛采看在眼里,暗想这地面肯定藏有玄机。 果然,下一瞬就见崔珩撬开青砖一角,把手伸入了缝隙。他不知抓住了什么,往左拧动三圈,紧接着整条手臂都探了进去。 收回来时,摊开的掌心里赫然多了把金灿灿的钥匙。 “这是?”薛采满心好奇,总觉得这枚小小的钥匙关系重大,才值得崔珩深入虎xue。 “两年前,守城军队中出了内鬼,军械库多次被盗。后来我派人在城南稷山上秘密新建了一座,这事只有我和刘旭阳知道。”崔珩把钥匙收入怀中,“岷山上的土匪全是不成气候的乌合之众,想要夺回天曜城,指望不上他们。” “话也不能这么讲,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这是互利共赢的好事。”薛采分析道:“如今你人手短缺,林星云的手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等你夺回城池,顺势将土匪招安,也能免去日后的祸患。而那些人在城中有了立足之地,便能安下心来过日子。林星云虽然落拓不羁,但为人仗义又有头脑,假以时日,或许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 崔珩脸色微沉,冷哼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对他倒是了解,不要忘了答应过我的事。” “记着呢。”薛采扶额,“你对林星云的敌意未免深了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话音刚落地,屋外传来了声响,不一会儿就飘到了房门口。 崔珩往四周搜索了一圈,扯着薛采躲进了立在墙角的衣柜。里面仅有几尺长,正好藏下两个人,透过一小段镂空的花纹能隐约看清外面的情况。 进来的人恰是谢舫。 薛采对他深恶痛绝,攥紧了双手,提醒自己要冷静行事。 蓦地,衣柜被什么东西重重撞了一下,视野里是一片艳丽的紫色轻纱。 “爷,你弄疼奴家了。”一道又柔又媚的声音随之落入耳中,甚是勾人。 “紫月,是你卖弄风sao在先,本城主不过顺水推舟。” 谢舫开口说话时,浓烈浑浊的酒气冲进了衣柜里,薛采连忙用手捂住口鼻,偷偷的瞄了眼崔珩。她从崔珩的眼神中看出,那人对一门之隔将要发生的事厌恶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一次反倒是她沉住气,摇了摇头示意崔珩不要轻举妄动。 接下来的画面薛采在春宫图里见过几回,如水一般娇柔的女子成了一颗冬笋,被人一件件脱去衣衫。她穿的本就不多,谢舫脱起来几乎不费吹灰之力。接着,柔若无骨的女子又成了一个面团,随人搓圆捏扁,姿态妖娆。 两人的喘息声越来越急促,一室春光旖旎…… 这有声有色的,可比翻春宫画册刺激多了。 薛采看得饶有兴味,如果换个男主角,那场面就更加唯美了。 她又偷偷瞄了瞄崔珩,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隐忍,似在极力压抑破门而出杀掉谢舫的冲动。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耳朵,竟在耳根处发现了一抹可疑的红色。其实也不用大惊小怪,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听了这种撩人的声音,哪能如得道高僧般心如止水,平静依旧。 薛采怕崔珩忍得难受,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崔珩本来不愿搭理,但薛采分外执着。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豁然睁开双目,不明所以的望向薛采,却看见那双水灵灵的眸子里全是自己的倒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