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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一回到大魏,就会撕毁议和文书,城主也不是没想过此事。”时宁说完,就沉默了。 孔鎏抓住时宁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阿宁,和我一道回去吧。你今日来此,绝不是纯粹来与我聊天,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来求你的呀。”时宁抬起眼眸,目光柔软绵长,其中竟含有一丝若有似无的娇媚,“诚如你所言,整个大魏的军队都供你差遣,天曜城再强盛,在大魏面前也不过是个不成气候的小孩子。他日你踏破城门,还望你手下留情,饶城主一命,也成全我一片忠心。” “那你打算怎么求我?” 孔鎏声线暗哑,莫名觉得眼前的时宁有几分古怪,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思绪就因时宁毫无征兆落在他唇上的吻断开了。 口腔里充斥着他熟悉的,眷恋的气息,面对这般热情似火的时宁,孔鎏那里还有抵抗的能力。 曾经他用了多少法子,使了多少手段,甚至动用药物,都换不来她一个主动。哪怕在两人关系最融洽的时候,到了床上,她依然如死鱼一般,只知默默承受,从来不会给他回应。有些日子,还会因他的粗鲁浑身战栗,瑟瑟发抖,逼得他也提不起兴致,只能草草完事。 此时此刻,他怀里的人是真实的吗? 孔鎏仿佛坠入了梦境,那个他一直做却从未成真过的幻梦。 他知道,每个女子都有温柔如水的一面,只是不知时宁何时才会将这一面施舍给他。 今夜真是因祸得福,否极泰来。 孔鎏甚至想到,看在今晚的份上,或许可以对崔珩网开一面。如果时宁能永远这么待他,他也不会拂她的面子,把事情做绝。 “是我做的不对吗,为何一直想着心事?” 有人在他耳畔轻声询问,孔鎏回过神,立即反客为主,鲸吞蚕食,攻城略地。他对她的敏感处了如指掌,时宁在他怀里马上化成了一滩春水,任由他摆弄。 到了最后那一刻,孔鎏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疼痛,是从来没有遭受过的,好像身体某一部分被硬生生割了下来,永远的离他而去。 “看你的样子,似乎做了一场美梦。” 蓦地,时宁的语调又变得冰冷如初,朦胧的视野里她依然坐在原先的地方,手里多了把锋利的匕首,有什么液体正往下滴落。 孔鎏不由得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瞪向时宁。 时宁手指一松,匕首铿然坠地。 不可能!怎么可能? “啊!”孔鎏大梦初醒,如受伤的野兽嘶吼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石塌上,丝毫动弹不得,淋漓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淌,连声音也开始颤抖,“烛芯里有迷魂药。” “还不算太笨。”时宁冷眼望着他痛得快要晕厥过去的模样,心里未起丝毫波澜,更没有怜悯。 当初她痛不欲生的时候,他何曾施过援手,只自私自利的盘算着如何把她拉到地狱最深处。 “你为何要这么做?”孔鎏已经无法正常说话,但仍保留着一丝清醒,想问个究竟。 “你竟然不明白?因为我恨你啊。”时宁瞥了眼被她割下来的东西,又最后瞧了眼孔鎏,“我替你除了祸根,也算是报答你往日的不杀之恩。孔鎏,从今日今时起,我时宁与你两不相欠。” “别走。”孔鎏双手成拳,双目充血,尤不甘心,“我忍让你,纵容你,疼爱你,你为何不肯动情?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你别做梦了。”时宁背转身,径直往门口走去,“你给我的,永远只有毁灭。所以,今日我也要毁了你。说起来,我还得道一声谢,谢你主动送上门来,给我斩断噩梦的机会。像你这般肮脏的人,永远只让人恶心。” “肮脏?那么你呢,与我同床共枕那么久的你,又能干净到哪里?”孔鎏盯着时宁的背影,绝望的嘶喊道:“你别走?今日你出了这道门,往后休怪我狠辣无情。” 这话与其说是威胁,倒更像是乞求。 时宁脚步一顿,手握在门把上,连一个眼神也不愿多给,一字一顿道:“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难道我还斗不过一个阉人?” 阉人? 哈哈,阉人! 砰—— 牢房锈迹斑斑的铁门被人从外面砸上,时宁带走了唯一的光亮,室内复又陷入黑暗。 这黑暗似乎凝固了,坚不可摧,牢不可破。 单独呆在里面的孔鎏终于在寂静中崩溃了。 他这一生,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羞辱过,欺凌过。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做出这一切的竟是时宁。那个他一心一意疼爱,捧在手里怕摔,含在嘴里怕化的女人。 他掏心掏肺那么久,花了那么多精力,注入那么多心血,换来的却是这么个结局,时宁摆明了要把他往死路上逼。 孔鎏感觉自己快疯了,他几乎感受不到疼痛,大脑空白一片,心里也空荡荡的。一阵又一阵的窒息感向他袭来,他呼吸不畅,几乎透不过气。 昏迷前,掠过脑海的依然是时宁镌刻在他记忆深处的身影,清冷疏离,仿若天上的仙子,不带人间烟火气。 他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彼时,她是崔珩的暗卫。他无意中在太学里见过她两回。第三次偶遇,他就不乏嫉妒的想,如果她默默守护的人是自己该有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