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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持不明白关容所谓的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能看得出来关容并不想多讲这个问题。 两个人收拾了一下,把关容昨天打包出来的几个包裹带上,出了书店。出去陈越持才发现天晚了。 邮政局估摸着已经下班,陈越持那里刚好离得近,说可以放到出租屋,明天一早寄。关容也没意见。 从广场中心经过,中央花坛的梨树已经光秃秃。梨树的枝丫遒劲,光黯之后显得黢黑,而且只要无人修剪,春夏新发的那些枝条就会直冲天空。看上去有种萧瑟意味,但是又很倔强。离得远了像是一幅没有颜色的画。 两个人的脚步不约而同停住,看了一会儿树,陈越持说:“第一回 见瓶子就是在这树下面。” 关容笑:“空了带他跟你玩。他还老念叨你呢,一直跟我说什么星星把你抢走了。星星是谁?上次你接的那个孩子?” “是,是便利店老板的女儿。”陈越持说。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关容并不知道他从便利店辞职的原因。不过他和欢姐之间的状况,他无缘无故也不会乱说。因此说到这里就罢了。 好在关容是个从不多问的人。可陈越持心里忽然有点别扭,关容有时候为什么就是不再问一句呢? 只要他再问一句,陈越持一定会告诉他一些事情。关容对他不必这样尊重,或者不用像对其他人一样这么疏离。 “他是你侄儿吗?”陈越持强迫自己打住越来越跑偏的思绪。第一次问起瓶子的身份来。 关容目视前方,回答:“不是的。没有血缘关系,是酒吧里一个朋友的孩子。那孩子没有爸,他mama觉得男孩子还是要跟成年男人接触,所以老是放在我这里,烦都烦死了。你说她根本就是自己也烦才给我带的吧?” 说是这么说,他的语气却听不出厌烦。继续讲:“不过我也不靠谱,不知道怎么跟小孩子相处,他一哭我就吓他,刚开始会哭得越来越厉害,后来学会了,他越哭我越不理他,自己就不哭了。” 陈越持笑起来:“你对他可真好。他mama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朋友?” “很重要。”关容说。 陈越持的出租屋实在是太小太简陋了。到他难为情的地步。 上一回他病着,关容来的时候他不知道,但这一回着实需要一些心理准备。虽说这社会笑贫不笑娼,但他从不觉得缺钱是什么羞耻的事情,然而对方是关容,总让他有点踌躇。 因此在门口扒拉钥匙就扒拉了半天。 屋子为了节省空间,不仅面积小,顶也很矮,比一般房间显得压抑。进去后连坐的地方都没有,陈越持只好在床边拂了拂:“请坐。干净的,才刚换两天。” 关容也没多说,爽利地坐下去。 窄小的碗柜里找来找去只剩两包泡面。陈越持说:“关老师,要委屈你了,真的只有泡面。” “我们不是说好了就吃泡面吗?”关容答。 陈越持的小电锅很久没用过,他拿出来洗洗刷刷半天才开煮。那锅电力很小,等水开的间隙里,陈越持就站在案板边等着。关容问:“你站着不累吗?” “在书店坐很久了。”陈越持应。 关容又笑:“你介不介意我躺一下你的床?” 陈越持回头:“当然不。怎么会。” “很多人不介意朋友,但是会介意我这种人吧。”他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 “这种人是哪种人?”陈越持低声说,“你不是也不介意我吗?” 说完身后一直没声音。水锅开了,陈越持转头看,关容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关掉火,陈越持又发现了新的窘境,他连碗都只有一个。好在筷子居然有两双,锅也能将就用用。 张开那张便携的小桌,刚把面端过去,关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好香!” 陈越持吓一跳,笑起来。 被关容这么一说,陈越持才真的觉出饿了。两个人的话像是有限额,今天的已经用完,剩下的只有沉默。 刚刚吃完,隔壁开门声正好响起,预料之中,争吵声来了。 关容像是吃饱了心情好,“呀”一声说:“感觉就在我耳朵边上吵。” “何止吵了,等下……”陈越持说到一半停下,咳嗽两声,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准备洗碗。 他把水开得很大,这样水槽里的声音也许遮挡一点其他响动,隔壁却不太领他的情,正洗时没有什么奇怪的声音,才用肥皂洗完手关掉水龙头,嗯嗯啊啊的忽然就来了。 陈越持不敢回头看关容,半晌却听到关容越笑越大声。陈越持急了,两步跨过去跪在床边,一把捂住了关容的嘴。 关容双手撑在身后的床面上,没有挣扎,但是眼睛里还带着嘲弄的笑意。就那么看着他。 四目相对之间,双方都静了。隔壁的战况很激烈,女的叫完了男的叫,此起彼伏的。陈越持的耳朵根缓慢地红起来。 这声音他听了很久,从来没引起过任何冲动,甚至除了尴尬和偶尔的烦躁,其他情绪都没有。然而此刻,在关容面前,他忽然难为情到了极点。 关容却还那么气定神闲,只有看着他的一双眼睛很亮。却又给陈越持一种幽幽深深的感觉。 琢磨不透。也许关容的眼睛里藏着一个世界,那个世界有弯弯绕绕的回廊。要走很远才能抵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