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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树道:“是。她是姜嫔娘娘的陪嫁嬷嬷,跟着她许多年了。”

    顾佳期沉默了一会,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顾佳期的负重长跑是拿过帝国军队的队内金牌的,她跟着小树的指引很快就看到了冷宫。

    巨大的宫殿冷冷清清的在一片荒草中间,高墙大院,大门口居然还有士兵看守。

    不就是个牢笼。

    顾佳期背着小树,极限冲刺到了墙角的看守士兵的盲区,“抱紧。”

    她只叮嘱了一句,感到小树的小手小脚抱紧了自己,她一点不耽搁,迅速蹬着墙上的砖缝爬上了两米多高的青砖墙。

    尽量放轻声音落到地面,顾佳期背着小树站在了一堆荒草里。因着她的动作,草丛里一堆小虫子飞了出来,顾佳期只听到无数蚊子在耳边嗡嗡嗡。

    她面无表情地取出一瓶驱虫喷雾,在自己和小树周围随意喷了几下,蚊子瞬间逃远,她带着小树快步离开草丛,走到了破烂的不知道多少年没修过的青石板路上。

    顾佳期这才蹲下身,把小树放下来,这里实在是很破旧,残桓断壁也不在少数。

    视线之内是空无一人的,顾佳期轻声道:“姜嫔会在哪……”

    小树也是第一次进冷宫,自然是不知道里面分配房间的规矩的。两人只好一个个的找,好在冷宫嫔妃住的都比较集中,几乎都在相邻的三个院子里,一间间看过来也不费什么功夫。

    ……

    顾佳期以为自己到了贫民窟,每个屋子都只有一张破床,里面有一到两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她们躺在床上连被子都没有,实属可怜。

    翻遍了两座院子都没有发现姜嫔的踪影,两人走到了最后一间院子,这次有了发现。

    最边上的一间窗子漏风的屋子里,铺满了稻草的床上抱膝坐着一个女子,小树一见到她就马上激动起来,两人推门进去了。

    “冬夏!你在这里!母妃呢?”小树急切问道。

    冬夏是姜嫔的贴身宫女,她在这里,那姜嫔肯定也在附近。

    但屋子里的的确确只有冬夏一人,而且,顾佳期眯了眯眼睛,这冬夏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冬夏神情恍惚,眼神迷茫,愣愣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女孩,嘴里似乎在嘀咕着什么。

    小树对她说的话,她似乎充耳不闻。

    “冬夏?冬夏你怎么了?母妃呢?怎么不见母妃?”小树焦急的晃着冬夏的肩膀。

    冬夏似乎有些缓过神来,她露出一个凄凉诡异的笑容:“公主,你来接奴婢啦?我就知道小公主不会抛下我们不管的……”

    小树:“……”事情似乎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冬夏紧紧地盯着小树:“娘娘已经到你那边了吧?呜呜呜……是奴婢不好,没能护住娘娘……奴婢这就跟您一道去向娘娘赔罪……”

    冬夏的话让小树深感不妙,她回头看了看顾佳期,扶着冬夏肩膀的细瘦手臂微微颤抖起来。

    “冬夏,母妃到底怎么了?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冬夏突然大哭大闹起来:“死了,娘娘死了!呜呜呜,被那贵喜推入井中死了呜呜呜……”

    小树的瞳孔猛颤起来,她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怎么会死呢,怎么会这样……

    “冬夏,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会……贵喜不是静妃娘娘的太监吗?静妃娘娘怎么会……”

    可是冬夏已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她不再回应小树,只继续抱着自己的膝盖喃喃自语。

    “公主来接我了……呜呜……娘娘……”

    “她疯了。”顾佳期道,她感受到了冬夏身上扭曲的精神力,假设是rou体上的病痛还可以用医疗舱解决,但精神疾病她也没法子。

    看着原本温柔大方的冬夏变成这样疯疯癫癫的样子,小树瞪着大眼睛,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她不敢相信,明明落水的是自己,母妃应该是最伤心的人,父皇就算不喜她,起码母妃也能够安度余生。

    可为什么,害她的人没有受到惩罚,反而是母妃丢了性命,冬夏也变成了疯子?

    顾佳期弯下腰,将小树揽进怀里,见证这一系列变故,她的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真的很荒谬,不是吗?

    “是我错了……我不该贪图享乐,在jiejie那不肯回来,我要是回来就好了,我不该怕嫁人……都怪我!”小树痛哭出声,悲恸异常。

    顾佳期拍着她的后背:“不怪你,你是受害者,你的母妃也是受害者。”这什么地方啊,才十二岁就开始盘算了让她嫁人?

    小树抽噎着说:“我曾经听说,冷宫的人死了,便一卷席子埋在后山,母妃何辜!”

    又哭了一会儿,小树慢慢止住泪水,她回头看了看冬夏:“我要为母妃讨回公道!”

    怎能让母妃这样平白无故的死去?连安葬都不能……

    小树抬头看着顾佳期:“jiejie,我要让坏人绳之以法!安慰我母妃的在天之灵!”

    顾佳期猜到了她的想法,也不过是想去找她父皇解释清楚自己没有死,免了姜嫔生前的罪责。

    顾佳期还没等说什么,小树身后的冬夏恍恍惚惚开口道:“自戕……他们说,娘娘是自戕,哈哈哈哈自戕哈哈哈哈”

    小树面色一灰,她再次揪住冬夏的肩膀:“怎么可能是自戕,他们是在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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