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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嫂嫂小心些,冰上面滑。”多尔衮关心叮嘱,从随从手中接过冰镩,亲自寻了处地方,先在冰上戳了几下,试了试冰面的厚度,然后用力凿下去。

    他力气大,很快就凿出四个洞,三个上面留下一层薄冰,中间的一个完全凿开。

    通过旁白透明的冰窟窿,能看到有鱼朝中间透气的冰窟窿游过来,鱼头朝上,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多尔衮拿起鱼叉朝鱼叉去,一条鲜活的鱼就被叉起来,随从上前接过,拿绳子系好。

    多尔衮见布迦蓝看得目不转睛,笑问道:“嫂嫂要不要试试?”

    布迦蓝点点头,伸手接过鱼叉,眼疾手快往鱼身上一戳,鱼就在叉子上挣扎摆动。

    多尔衮亲自上前接过鱼,笑着赞道:“嫂嫂好身手。”

    布迦蓝看了他一眼,连着叉了几条鱼,便将鱼叉还给了多尔衮。这些鱼跟傻子一样,半点成就感都没有。

    时辰不早,已过了她平时吃午饭的时候,她肚子也饿了,说道:“先去烤鱼吃吧。”

    多尔衮马上说道:“好,我来亲自给嫂嫂烤鱼,现在我已经能烤得很好,不输费扬古。”

    布迦蓝见他对上次费扬古上次烤鸡架的事念念不忘,嘴角上扬没有作声。

    多尔衮的四个随从,不待他吩咐,已去捡来柴火,生起了几个火堆。

    布迦蓝坐在旁边烤火,不经意地道:“你的随从们很能干。”

    多尔衮答道:“他们都自小跟着我一起长大,对我忠心耿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也待他们很好。”

    布迦蓝哦了声,悠闲地坐在火堆边,看着多尔衮忙前忙后。

    他在湖边凿开一个冰窟窿,把鱼剖开清洗干净,用树枝窜起几条鱼,放在火上慢慢翻动。

    待鱼香味飘散,往上面撒了些盐巴,再继续烤得两面焦黄后,递了一条到布迦蓝面前:“嫂嫂尝尝看。”

    布迦蓝接过鱼道了声谢,尝了一口,幸得鱼rou新鲜,只洒了些盐也算勉强能入口。

    不过,见他冻得通红的双手与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道:“手艺还不错。”

    多尔衮眼睛瞬间一亮,笑着道:“我再给嫂嫂烤,刚烤好有些烫,鱼rou刺又多,嫂嫂慢些吃。”

    布迦蓝轻哂,慢慢咬着鱼,待吃完手中的一条,多尔衮又拿起另一条,殷勤地递到了她的面前。

    鱼吃到后面就冷了,腥气太重,布迦蓝挑剔得很。

    在外面烤鱼,还是得等天气暖和的时候,带足调料才能好吃,她接过来,说道:“吃完这条够了,你也吃吧。”

    多尔衮很听话,马上说道:“好。”留下几条鱼,剩下的全部分给了随从。

    布迦蓝见他几下就啃光一条鱼,看得直挑眉,问道:“你很喜欢吃鱼?”

    多尔衮飞快偷瞄了布迦蓝一眼,说道:“也不是,只觉着今天的鱼格外好吃。嫂嫂要是不喜欢吃鱼的话,我去林子里给嫂嫂抓几只野鸡来可好?只要找到野鸡窝,很快就能抓到。”

    布迦蓝将鱼骨头扔到火堆中,拿出帕子擦拭着手,说道:“不用了,让野鸡们安心过年吧。”

    多尔衮听得有趣,哈哈大笑起来:“嫂嫂真是爱说笑。”

    布迦蓝的确是做如此想,她不知道有什么可笑之处,兴许是他们兄弟脑子都不大好。

    不过布迦蓝不介意,多尔衮如乖巧的狼狗,而且他长得比皇太极好看,单单只凭着年轻力壮这点,就深得她心。

    吃完鱼烤了会火,在布迦蓝的吩咐下,多尔衮吩咐随从去抓了十几条鱼,用绳子窜成一几串,她准备拿回去送给范文程。

    冬天黑得早,太阳已经下山,天气愈发冷,熄灭火堆后,一行人启程回城。

    布迦蓝坐在马车里,多尔衮骑马随行护送。她靠在车壁上,手指捻着座椅上铺着的白色羊毛垫,撩开了车帘。

    多尔衮见状立刻打马上前,探身凑到车窗边,问道:“嫂嫂可有什么事?”

    布迦蓝微微一笑,说道:“外面冷,你别骑马了,也上来坐车吧。”

    多尔衮浑身一震,眼神如同饿了许久的野狼,在布迦蓝脸上痴痴流连。

    旋即,他翻身下马,招来随从吩咐了几句,往前用力奔跑,追上仍在前行的马车,飞身跃进了车厢。

    第十四章

    布迦蓝只觉着眼前一黑,车厢大力摇晃,旋即,一阵寒风夹杂着鱼腥味扑面而来。

    她眉头一皱,抬手捂住了鼻子,念着他是为了自己杀鱼烤鱼献殷勤,忍住了没有当场再将他赶下马车。

    多尔衮人高马大,凭着一腔孤勇闯进来,在狭窄的车厢里面对着布迦蓝淡然的神色,顿时手脚无措。

    一瞬不瞬直直看着她,见她掀起眼皮看过来,脸又刷地红了,仓惶地别开了头。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经历,兴奋,紧张,刺激,难堪,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冲得他几乎想哭。

    这是他一生中最复杂的时刻。

    良久,他总算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声音,唤道:“嫂嫂。”

    布迦蓝轻笑,见多尔衮实在太窘迫,难得好心,拍了拍身边的羊毛软垫:“坐吧。”

    多尔衮如梦初醒,猛地点头大声回了个好字,规规矩矩坐了过去。

    布迦蓝被他喊得耳膜跳了跳,看着他双手一会撑在身侧,一会搭在膝盖上,似乎找不到合适的位置安放,抓耳挠腮如同猴般,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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