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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紧跟着,又被这失而复得的巨大幸福冲昏了头,懵懵懂懂。 迎着那抹残阳,端木玑薇抱着孩子向他走过去:“兰郎,你是来……接我的吗?你的伤,全好了?” 兰逵启牵住她的手,坚定的点头道:“对,跟我走,去我们的王国。”说着不容置疑的伸出他那宽厚的大手将妻子拦腰抱起,搂上战马。 男人的胸膛结实宽阔,那鼓囊囊沉甸甸充满力量的肌rou的触感是再真实不过的了,她感觉就像是靠在一座山上,不安的心瞬间踏实,她再也不用心碎了,再也不用害怕无数个失去他的漫漫长夜,泪水湿了她的枕头。 终于端木玑薇幸福的笑了,真好,她就要回家了,回她真正的家。 她抱着孩子裹在男人的披风里,将自己深深的埋入男人的怀里,一张已为人妇但仍然精致秀气的巴掌小脸正好搁在兰逵启健硕的斜方肌前面的肩窝处。 兰逵启一手拽着缰绳御马,一手则揽着妻儿,端正的身姿笔直挺拔昂首向前,掌心在怀里人的后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这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际是在安抚,唯他知她心酸懂她苦楚,但这一次他完成了曾经许下的诺言,接她回家。 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嗅着彼此身上洁净轻盈的香氛,没有伤痛没有血腥,从此往后更没有战争和离别了,他们将永远携手,永世相依。 画面转回牢房里,忆萧看着沾满心上人鲜血的双手,猛地哆嗦了一下回过神来,原先连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的他只能不停重复:“不……我杀了玑薇,我居然杀了玑薇!” 他踉跄着过去抱住满头是血的端木玑薇,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说他爱她,他不想杀她…… 端木玑薇出乎意料的平静,她紧紧搂着被踩坏的布虎,目光从未如此安静的看着他,像一池湖水:“不,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去找兰郎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抢走这个布虎,让它和我在一起……” 忆萧机械的点头:“好,我全答应你,答应你……” 端木玑薇见他答应,立即展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接着道:“告诉他们,把我烧成灰,洒到城中最大的屠宰场……一定要……” 忆萧一听屠宰场就立刻心灰意冷的耷拉下头。 端木玑薇见他虽未言语,只当是默许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谢谢,忆萧……兰郎在喊我,我走了……下辈子,千万别爱上我……” 忆萧点头,又摇头,不停的喊“玑薇”,使劲摇晃着她的身子。 端木玑薇微微睁开眼睛,手伸向空中,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开心说道:“我看见兰郎了,兰郎……”话音落下,她头一偏,永远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被活活砸死的她死相可怖,满头满脸全是鲜血,头骨碎裂,嘴角却挂着幸福的笑容。 …… 忆萧不仅胆大妄为偷兵符谋反,如今还不知悔改,竟敢在狱中杀人,尉迟傲天得到消息后当下就考虑废除他储君之位,与常人同罪论诛,可转念顾及他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无奈之下还是力压群臣饶他不死,身份仍然是漠北国的王子,并将死刑改为终身幽禁。 忆萧得知自己被宽恕死罪后,一直嚷着要求见大王。 尉迟傲天念着大哥之情,去与养子忆萧见了最后一面。 此刻的忆萧已是万念俱灰,他趴在地上,身上凝固着血和泥,如同一个乞丐一般可怜,他抬头绝望的问:“儿臣如此罪大恶极,父王为何不杀了儿臣以儆效尤。” 尉迟傲天也放下了往日的高高在上的王者身份,他踩在泥土里,亲自蹲下身将养子扶起来,和他这令人cao心的养子聊起了自己和大哥的兄弟情。 忆萧听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心中生了无限的悔意,他是未来储君,本可以待尉迟傲天退位后名正言顺拥有他的一切,可如今因为自己的愚蠢懦弱和沉溺儿女情长酿成了大错,终将自己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地步。 尉迟傲天见伏在地上痛哭的养子,沉思片刻后追问道:“忆萧你老老实实说,在你背后一直指使你怂恿你的人究竟是谁?” 忆萧闻言一愣,一瞬间心里百感交集,他没想到尉迟傲天会相信自己是一时的鬼迷心窍。 尉迟傲天看他的神情,将自己想法说与他听:“你这孩子虽然身无长处,但本王知道你本性不坏,更没这个胆子来造反。所以定是有人在背后鼓动你做那些离经叛道的事,并想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 忆萧愣了许久,呜咽着坦白道:“父王,是……是玑薇……这一切都是玑薇的阴谋,她根本不是真心待儿臣,她……” 他颓然的耷拉着头,将他与端木玑薇的事一五一十的告知,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他目光呆滞,眼中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希望,绝望的就像对世上的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趣了。 话说到最后,他像个孩子般哭道:“儿臣对不起父王,也对不起母后的期许,如果能再来一次,儿臣一定效忠于您,听您的话去军营历练,在您的兵锋直指西兴十城的时候,儿臣一定会冲在最前方,亲手宰了那个西兴莽子,像父王那样建功立业做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呜……” 说着就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见他悔改,尉迟傲天也算没白来一趟,甚是欣慰,离开的时候已经从心底原谅这个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