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劫 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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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葭被傅筠这奇奇怪怪的态度弄得浑身不自在,都后悔跟他演戏了,但演都演了,只能咬牙坚持下去。 “你手臂现在还疼吗?”虞葭问。 傅筠含笑看着她,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柔情,他摇头:“不疼。” “……” “昨日我说的那些话…”傅筠停了下,说道:“你莫要放心上。” “什么?” 傅筠动了动唇,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便说道:“总之,一切事情交给我,我来处理,你只管安心等我消息。” ? 大早上的,他打什么哑谜呢! 但秉着做戏要专心致志不能半途而废的精神,虞葭懵懵懂懂地点头:“嗯。” 得她这一声回应,傅筠又笑了。极其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来,先陪我吃早饭。” . 其实傅筠的早饭是真没什么好吃的,毕竟大夫说他受伤,要饮食清淡,比起虞葭自己屋子里的早饭,实在是寡味得很。 虞葭吃两口就不吃了,想着等会儿回自己的屋子再继续吃。 但傅筠也不知怎么的,慢条斯理的,像品尝人间美味似的,一勺一勺地喝汤,一勺一勺地喝粥。 喝着喝着,还耳朵尖红。 “!!!” 正在虞葭好奇之际,傅筠抬眼:“你为何一直看我?” “啊?” 就是想看你什么时候能吃完,我好回去吃我的早饭。 但没等虞葭回答,傅筠又兀自低笑起来:“你若是想看,不必如此偷偷摸摸,我给你看就是。” “不了不了。”虞葭赶紧摆手。 她真是怕了他了! . 好在虞葭没煎熬多久,就有小厮过来禀报说国公夫人派了马车来接他回府去。 昨晚傅筠遇刺这么大的事,今日一早,所有人都得知了情况。文氏担心,立即派人来接他回去。 傅筠本来也打算吃完早饭就回的,看这会儿文氏催得急,于是放下银勺。对虞葭道:“那我先回去,你好生歇息。” “嗯。” 快走快走! 傅筠起身出门,下了台阶又转过头来,嘱咐道:“乖乖等我回来。” “嗯。”虞葭继续点头,点到一半就觉得不对,为什么要乖乖等他? 傅筠见她傻乎乎的模样,又笑了。 虞葭目送他离开,只觉得跟做梦似的,度过了这么个慌乱且诡异的早晨。 婢女杏儿也是如此,小声问道:“小姐,大人今天怎么了,这么爱笑。” 虞葭无比确定:“他中邪了!” . 大抵坠入爱河的男人都爱笑吧。 文氏在书房坐了这么一会儿,就见自己儿子时不时笑一下,奇怪得很。 莫不是受伤把人弄傻了?但看他说话思路清晰,逻辑明确又觉得不像。 文氏问:“你这是……遇到了什么事?” “好事。”傅筠道,但碍于此时唐月彤也在,他不好说出来。 唐月彤得知傅筠受伤的消息,一大早就去正院等着了,之后傅筠回府,她又跟文氏一起过来书房探望。 “傅表哥,”唐月彤问:“表哥的伤势如何了?” “无碍。” “听说流了许多血呢,怎么会无碍?” 文氏也不放心,非得要看一看伤口深浅才行。 傅筠无奈,便将外袍脱了去,挽起中衣袖子,露出受伤的胳膊。 伤口已经包扎好,今早上侍卫还给他换过药,这会儿也看不出深浅。只不过许是侍卫手脚粗笨,一道小小的伤口,就缠了一大坨纱布,看着怪可怖的。 唐月彤立即就红了眼眶:“傅表哥平日里都这么凶险么?” 傅筠没说话。 文氏也问:“到底是什么人要针对你?” “不是冲着儿子来的,是冲着宅子里的犯人。” “什么犯人,这般复杂?” 傅筠默了片刻,说道:“还请唐表妹先回避一二,我有件事要与母亲商量。” 正在抹眼泪的唐月彤一怔,随即眸子黯然,微微福身出了门。 出门后,婢女荷芯低声问:“小姐,你怎么单独出来了?” 唐月彤贝齿轻咬,关于老祖宗想让她与傅表哥尽快定亲的事,她也清楚,而且她知道国公夫人也同意了的。 如此一来,她跟傅筠的关系算得上是半个未婚夫妻关系,可也不知是什么密事要让她回避出来。这会儿院子里其他丫鬟婢女都看着呢,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 而书房内,傅筠飞快地斟酌了下,就对文氏道:“母亲,儿子想娶妻。” 闻言,文氏大喜:“你总算想通了?好好好,想通了就好。” 这句话她盼了多少年了,此刻犹如天籁般好听。 随即说道:“我回头就去跟你祖母商量,月彤那边我之前也交代好……” “母亲,”傅筠打断她:“我想娶的不是唐表妹,而是另有其人。” “谁?” “虞葭。” “虞葭是谁?” “就是…羡鱼姑娘。” 他话落,文氏重重地搁下茶盏,气氛也冷了下来。 “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居然不顾国公府脸面要将一个外室抬进府中?” “母亲息怒,您且听我说完。”傅筠继续道:“她并非儿子外室,这一切都是儿子在做戏。” 文氏火气不上不下的,都被他整懵了:“什么意思?” “说起来这些都是儿子的错。”傅筠道:“儿子此前在雁县办案,偶然结识虞姑娘。彼时她父亲入狱求我帮忙,我想摆脱家里逼婚,于是就跟她定了协议。” “便是…”傅筠忍着母亲怒火道:“她答应扮演我的外室助我躲过婚事,我便帮她父亲翻案。” “你——” 文氏气得胸口起伏,好半晌骂道:“你糊涂!” “你可知你弄了这般名声,整个上京城都在说什么?你是没听见罢了,竟拿你跟襄阳侯府家的那纨绔来相比,我实在是……” “儿子知错!”傅筠老实道。 “你知错什么?”文氏气过后,又悲从中来,想到儿子出这么个昏主意来对付她,她就难过。 片刻后,居然说话都带着点哽咽:“为了你的婚事我cao了多少心,你倒好,不声不响就弄这么一出,如今却还跟我说要娶个外室进门,你诚心要气死我吗。” “她不是外室,这一切都是儿子的错。” “那也不行。”文氏怒道:“雁县那样的地方能出什么好人家的姑娘?” “你真真是要气死我。”想到什么,文氏又问:“对了,你最近总是忙进忙出的,难不成就是在查她父亲的案子?” “正是。” “即如此,那女子更是娶不得,家中犯案,这可是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事。” “母亲误会了,她父亲卷入的是一场冤案,这里头猫腻极多,儿子暂且不便与母亲细说。” 傅筠道:“但请母亲信我,虞姑娘是清白人家的姑娘,性子也极好,若是母亲见了定会……” “我不同意!”文氏道:“无论清白与否,我都不同意你娶她。” “我们傅家是什么人家?而虞家又是什么人家?” “难不成,你让我以后带个身份低微的儿媳妇出去吃茶,让人看笑话?” . 最终这事没谈成,以文氏甩袖离去告终。 不过傅筠做事向来有自己的谋划,知道这种事也急不来,他倒是没有泄气,反而觉得自从决定要娶虞葭后,近日来笼罩在头顶的愁云忽地被拨开。 而今,生活一片光明。 傅筠遇刺之事宫里也得了消息,皇帝震怒,命人彻查并全城搜捕刺客。最后还体贴地给傅筠放了两天假休养。 傅筠谦虚地接受了,并让人收拾些干净衣物,很快就乘马车来了别院。 对外宣称安静养病莫来打扰,对内,就心安理得地折腾虞小丫头端茶递水,日子美哉。 虞葭没明白他只回去了一天怎么又来别院了,看着婢女们大包小包的将行李搬进别院。她问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