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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根铃铛线从斜对面飞来,紧紧地缠住他的手臂,将他带入一个地下通道。

    进入地下通道的前一秒,他分明看见画皮妖睁开了双眼,嘴唇上下翻动。慌乱间,他看清了画皮妖的嘴型。

    “乐盈。”

    紧接着,房梁全然轰塌,带出一连串巨响,如此重击之下,上面不可能再有活口。

    杜蒿和吕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侥幸。吕津此时已全然清醒,也是一副心悸未定的模样。

    杜蒿感叹道:“我看明白了,这个妖死前还在喊着乐盈。情这一字,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痴情人总是被情伤啊。”

    听了这话,玄曦有些微微愣神。待到杜蒿喊了她好几下,她才反应过来。

    杜蒿疑惑道:“玄曦姑娘,你怎么了?”

    慕修晏也向她投来询问的目光。

    玄曦微微一笑,道:“无妨,想起别的事,有些走神罢了。”

    杜蒿来了兴趣:“我们正提到情字,玄曦姑娘不会是心有所感,想起情郎了吧?”

    玄曦淡淡扫他一眼,道:“我从不信情。”

    轻飘飘的一句话,但不知为何,杜蒿竟感觉周身都起了寒意,他正欲结结巴巴地吐出几个词来,所幸,玄曦先转移了话题“别耽误时辰了,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杜蒿忙不迭地点头,和吕津上前,示好道:“两位仙友,我来给你们探路。”

    慕修晏沉默地走在最后,他看着玄曦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蒿全程都紧绷着,迟迟不见地道尽头,不由得令他烦躁异常,频频擦汗。

    吕津小声问道:“你怎么了,好像一副很紧张的模样?”

    杜蒿摇摇头,他也说不上来,但是他总觉得从身后传来一阵说不明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他使了个眼神,问道:“两位仙友,我们已经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了,为何还不见到头啊?”

    慕修晏淡淡道:“你很累?”

    被这幽深的眸光一瞧,杜蒿登时冷汗涔涔,道:“不不累。”

    他总算找到压迫感的来源了,哪里还敢说累。

    吕津奇道:“师兄,你留这么多汗还不累啊,我听你走路喘气声音也很重,你可别逞强啊。”

    杜蒿心中暗骂吕津不会看眼色,面上苦笑道:“多谢师弟关心,我没什么要紧的。”

    玄曦打量他一番,道:“你二人都受了伤,我看继续走也是勉强,不如先休憩吧。”

    杜蒿擦擦汗,见慕修晏没有反对的意思,便道:“多谢二位仙友关心,那杜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毕,他连忙找了个离慕修晏远远的地方,背对着他们躺下了。一番动作速度之快,令人拜服。

    玄曦有些暗暗好笑,小声道:“慕师兄,他似乎十分怕你。”

    慕修晏淡淡一笑,道:“师妹,你也休憩吧,我来守夜。”

    玄曦觉得他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但自己确实有些疲倦,没多想便点点头道:“慕师兄,待会看时辰你叫醒我,我们轮流守夜。”

    慕修晏并不答话,只轻轻道:“睡吧。”

    玄曦紧绷了一整天的神经很快放松下来,她闻着身边若有若无的淡淡松兰香气,莫名的感到心安,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玄曦是自然醒转的。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眸,想要舒展懒腰,却发现身上搭着慕修晏的外衫。

    慕修晏坐在玄曦对面,似乎正在闭目假寐,听见她的动静,缓缓睁开双眸。

    玄曦有些愣怔:“慕师兄,你一夜未睡么?”

    慕修晏淡淡道:“无碍。”

    玄曦以为是自己睡得太沉,连慕修晏叫自己起夜都未听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慕师兄,如果下次我睡着了叫不醒,你唤我大声些,我一定能听见。”

    慕修晏眸光微闪,黝黑的眸子间藏着玄曦难以勘破的情绪。

    玄曦顿感自己说的话不妥,轻咳两声掩饰道:“我去把他俩叫醒。”

    杜蒿和吕津还在呼呼大睡,骤然被喊醒,两人都双眼惺忪,不住地打着呵欠,发了好一会儿愣。

    待到两人缓过来,四人才重新出发。

    这次没走几个时辰,前方便透出隐隐熹微。杜蒿激动道:“前方一定是出口!”

    果然,经过一个拐角,众人的眼前顿时柳暗花明,地道的出口长着浓密的丛丛草木,阳光透过草木穿进来,投下斑驳的淡淡虚影。

    杜蒿全然不顾形象,连手带脚地爬了出去,看着眼前的空旷景致,哭得满脸通红。

    玄曦看他这幅样子,不免有些好笑。

    杜蒿躬起身子,单手握拳,重重拍了拍胸口,呜咽道:“玄曦姑娘,慕公子,以后你们一句话,我杜蒿必定当牛做马,松平杜家也任你们差遣,无论什么都尽全力帮你们办到!”

    玄曦含笑道:“不敢不敢,怎么说也是不打不相识,当牛做马什么的便罢了,你言重了。”

    见杜蒿一直坚持,饱含着一种你不提条件便跟你着急的架势在,玄曦无奈道:“你实在想谢,便送我一壶好酒吧。”

    甘棠爱喝酒,玄曦答应过她,回去后会给她带几壶美酿和东海的特产。想到临行前夜,甘棠给她列出长长的礼物清单,仔细嘱咐她的模样,玄曦心中暗暗发笑。

    慕修晏听着这里的动静,眉头微蹙,道:“你要酒做什么,你并不擅饮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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