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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知道黎民这个称谓,这个世界没有,但其实并没有仔细了解到百姓这个称谓,一直到宁朝,到她之前其实也是没有的。 可能她自己觉得融入了古代,在古代生活这么多年,早已与古人无异,但其实在很多本土人来看,她还是有很多不同,甚至让人很难理解的地方。 就好像那个衙役可能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连她这个衙役都一口一个贱民,没把百姓放在和自己一个地位上。 为啥木析一个官至五品的地方主官,居然还觉得庶民这个称谓侮辱了百姓,非要以百姓代称? 百姓,不也包括了木析自己吗? 她难道不觉得把自己一个官员,和庶民一起代称,放在一个地位上,侮辱了自己的身份吗? 衙役很难形容出这种困惑,她只是敏锐的察觉到,木析与旁人,她所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 这种不同不单单只是性格,品行的不同,而更像是一个封建社会根本不可能产生的……异类,完全不同于所有人的异类。 第66章 阿乐 百姓听到衙役的解释,作为新镇的受益人,她们当然相信木知州不是贪官。 但她们不敢相信木析以后接任的官员也会是好官。 像木析这样的官员,她们也都知道木析是中原人,迟早会调回朝廷的,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待下去,尽管她们想,也不像排斥其他中原官员一样排斥木知州,反而是非常想让她一直留下。 但稍微对时政了解一点的都知道这不可能。 像财产这种事,那是一辈子的大事,包括登记户籍以后的税收,徭役,军役等,谁都不敢肯定登记了一定是好事。 尤其是她们这种大部分是隐户出身,和那些半个隐户出身的山民了,这是最没有安全感的一个群体。 有人就说了:“那谁知道以后接任的官员是不是好官啊?” 衙役僵着脸挤出笑容:“你们放心,凡是登记过不动产的,下个月知州大人会亲自来我们镇上,会有盖了知州大人官印的地契,耕田证明发到你们手里,这个证明你们到时候一定要好好留着!” “官府这边也会有登记记录,而且是县衙一份,州衙一份,知州大人那里也有一份。一旦起了什么财产纠葛,到时候会县衙,州衙加上你们的官印凭核对起来,绝不会贪墨了你们的!” 这tm也贪不过门! 那衙役心里暗骂道。 可以说,只要木析还活着,这一批赶得好,赶上好时机的百姓登记的财产就没人动得了。 即使百年后,木析死了,只要宁朝没有倒下改朝换代,百姓手里盖了官印的财产证明,什么时候都有效。 后面继任的官员,疯了才会为了一点点房子跟耕田,反驳有知州官印的证明。 甚至已经对木析有一点盲目崇拜的衙役心想,可能就算改朝换代了,有木析官印的财产证明依旧有效! 某种意义上,衙役已经预见了某些未来发生的事情。 后面有的百姓没有听清,就由其他的衙役跟她们解释,慢慢的百姓都沸腾了。 这是一张官府的保障符啊! 有了这张保障符,她们不仅仅可以保障自己这一代,还能保障自己的子孙后代,也不用再担心会被大地主仗势欺人抢走田地了! 别说大地主了,就是来个官员,除非她们犯罪,否则都抢不走她们的! 不过沸腾归沸腾,百姓还没上头到直接冲破自己心里的底线,而是有人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登记了身份,会不会以后官府就拿这个强迫我们去服苦役,军役啊?” 那衙役僵硬着脸,见那女子屡次挑事,目露不善,不过顾及到百姓里肯定肯定有知州的人,没直接呵斥她,而是道:“肯定是要服役的,有没有登记都要服役。逃役,逃兵都是重罪。” “但是今后,至少咱们文岭州,以后乡亲们要服的徭役肯定很少,因为咱知州大人说了,有啥大型水利工程,造桥修路啊等,都是官府,直接从州衙那里花铜钱请乡亲们自愿做工的,如果本州没百姓愿意,可以花钱请外县府的百姓来,至少咱们这一代还活着的时候,不用担心有啥大型徭役哒!” “至于子孙后代,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管不了了。而且咱们知州大人说了,现在是咱们州衙有银子,能出人出工出力来全面登记人口,以后的州衙可没现在这么有钱,以后不会再做这个登记了,不用担心官府一一按着人口登记追着你们服徭役的。” 这话说的衙役自己都很无语。 不知道的还以为知州大人在教手下的百姓逃役呢。 不过话都是知州大人教她们说的,知州大人都不怕,她们当然也不怕了,再说了,这不没有明说嘛? 有的时候百姓还是很精明的,很快就懂了衙役口中的未尽之语。衡量利弊后,陆陆续续有新镇的百姓去登记了。 其实在衙役在向百姓交代的时候,木析就坐在一旁的阁楼窗边看着,听着。 那衙役的小道消息很灵通,木析确实是在各地都花钱请了几个“探子”,说“探子”不太准确,其实就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可以直接给她告状的本地人。 她在上一个镇上已经工作了一个多月,才陆陆续续把所有的工作落实,与此同时还得处理州衙事宜,还有医药署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