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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滤浆时废物再利用,得来的杏仁玉米饼还有不少。林绣端出个小竹筐,几人围坐吃得开心,饼渣纷纷簌簌落下来。 珠梨不爱吃这个,觉得杏仁有股烧焦了的浆糊味,拿着糖三角躲得远远的。 桃枝用刚学会的成语笑她,“少见多怪了吧。” 她咽下一整块饼,“听绣jiejie说,还有绿豆夹rou的点心呢。” 珠梨对此种诡异吃法很是不屑,“就是给我钱也不吃。” 能前后摇晃的藤椅是林绣找人定制的。多大一张,宽阔可比折起来的竹床。林绣躺在竹椅上“一悠一悠”地晃荡,有种坐船而行的感觉。 夏天没收起的大蒲扇盖在脸上,遮光挡风,滋长睡意。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两人斗嘴,嘴角不由自主勾起。 正瞌睡着,身上突然降下个轻飘飘的东西。她伸手一摸,庄娴刚给自己盖了条薄毯。 白天卖剩的杏仁豆腐还在凉水中冰着,庄娴见她坐起来,把手中的小碗递过去。 一气喝了,甘甜而惬意,一股清爽的凉意从脚底下泛上来。 林绣舔舔嘴角,“要是从前,大人定是不让这么吃。甜食必须饭后才能用。” 这熟悉的味道属实直击灵魂。自己小的时候格外贪嘴,家里大人惯的很,三元梅园、护国寺、南来顺,总之哪哪的杏仁豆腐都吃了个遍。她最讨厌枸杞,每次都只买加糖桂花的。 苏柔只当她想起林老伯了,赶紧说些别的开心事。林绣笑笑,又拿起杏仁饼干。 桃枝看着掉一地的饼干渣有些心疼,转眼想到一步三点头的鸡上。米能吃,饭渣子也能,既肥了鸡,又扫了地,岂不妙哉。 “赶明我们买只鸡养着吧。”桃枝很慎重地开口。 “喂只鸭子也好。”珠梨摸着下巴仔细思考。 听她们认真讨论养鸡鸭的可行性,苏柔用丝帕捂着嘴也藏不住笑意。到底还是小孩心性。 林绣在一旁也笑得肚子疼。明年开春,不大个院子已是鸡鸭成群。 这画面实在不敢想象,生意还没大起色,自己先当上森林大王。 笑语不停,手上活计也没闲。米是莹白如玉的丝苗米,水是沁心凉的山泉水,浸泡一会就倒进锅里。 深红胭脂色的腊rou在其上一字码开,表皮油花闪烁。林绣捅捅火箸子,烟熏火燎的,才能烧进丝丝缕缕竹木香气。 蒸了小半个时辰,rou香油香经小风一吹,自动钻入鼻间,分外诱人。 桃枝昼食忙得没怎么吃,此刻肚子叫个不停。已经迫不及待要揭开盖了,想了想还是忍住。 林绣故意逗她,“要是用荷叶垫底,加细细剁碎的梅干菜,铺上米粉rou片,蒸出来才叫一个扑鼻的味道。rou片粉粉糯糯,油光闪动,每吃一口就在嘴里爆开香气。” 她还特地加了些拟声词。一会“吧唧吧唧”啃腊rou,一会“咯吱咯吱”嚼青菜,一会“唏哩呼噜”喝茶。 总之一通乱响之间,把几人都描述的口齿生津。 林绣得意地眯起眼睛,这可是她的专长。最开始拍视频的时候收音设备总出问题,她后期随便一吃的配音都能让人忘记这些缺陷。要是在现代,这几个馋鬼估计都能成自己的粉丝。 庄娴摸摸桃枝的头,忍下笑意,“明年我再晒些梅干菜,咱们蒸米粉rou吃。” 哼哧哼哧费了老大力气,桃枝和珠梨才把小饭桌抬到院子里。 林绣早在后院墙壁上各置两盏油灯,虽然天还没黑,火一划开,也照得整个小院都亮堂得很。 翘首以盼许久,腊rou饭总算焖熟。 一片腊rou正好半个手掌来大,rou皮褐红,油汪汪的煞是好看。瘦rou莹白,肥rou亮闪闪,给一旁陪侍的青菜也打上高光。 腊鸭的咸与青菜的淡融合的恰到好处。被rou汁浸了,米粒更饱满,咀嚼起来唇齿留香。油灯垂下来的淡影正好,给米饭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干米饭太噎,一盆热腾腾的白菜豆腐汤端了出来,苏柔走得小心翼翼,“让路让路。” 风拂发丝,像是落下细微的呢喃。一碗饭一碗汤,足以抚平一天的劳累。林绣摸摸鼻子,虽说自己只忙活了半天。 “等到了冬天,我们把后院打扫干净。”林绣端着碗用筷子比划。 “这里吊腊肠,这里熏腊rou” 肥油甜还带着酒香的广东腊肠是必须的,再做些麻辣红艳的川式腊肠。腊rou也要几条,都满当当地挂在树上。 “这边可以种些蒜苗或者韭菜,就能一茬一茬割着吃。” 桃枝光是听着就要流下口水,“快点到腊月就好了。” 珠梨戳她脑袋,“那你的大白梨、秋苹果就都不用吃了。” “这可不行。” 林绣笑着抬头看看快圆的月亮。快至中秋了,等两个上学堂的孩子回来才叫热闹呢。 吃完饭又收拾了碗筷,时间还早,她琢磨起过几天打月饼的事。 “小饼如嚼月,中有酥与饴。”中秋过节重要,时令吃食也重要。 普通月饼无非五仁豆沙枣泥馅的,吃了许多年早就生腻。不过那些创新月饼中好的也寥寥无几,诸如巧克力爆浆馅之类的,听着就叫人牙疼。 更有甚者直径二尺,约莫一个自行车轮胎大小,得一家老少团团圆圆,围坐一起切着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