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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后半夜的时候, 萧行衍蓦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之中仰头望着漆黑的屋子,眼底没有一点惺忪, 只只有冷静和清醒。 怀里的苏瑾还在睡,萧行衍小心翼翼用另外一只手拖住了她的后脖颈, 轻轻将苏瑾的脑袋托了起来, 将自己的手臂抽了出来。 然后小心翼翼拿过一旁的枕头让苏瑾枕着, 又给她掖好了被子,这才下床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院子里有几个黑衣人正在等候着, 看见萧行衍出现,立刻跪地请安。 “见过主子。” 萧行衍一身黑衣,冬日里的风扬起他身上的长袍,扬起他披散下来的长发,冷凝的目光如雪夜下拥有赤红眼瞳的魔。 “再派一队人来护住这里,要最好的。” 单膝跪在地上的黑衣劲装蒙面人一怔,却立刻垂首, 低低应了一声。 “是。” 萧行衍的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几个黑衣人, 似乎是伴随着遥远的风望向了什么不知名的地方。 他忽然开口问道, “让你们查的事,查清楚了吗?” 地上为首的那个黑衣人闻言, 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脑袋埋进了胸口埋的越来越深,半晌之后才对这萧行衍恳求道。 “还请主子恕罪,属下查了苏姑娘,并没有发现苏姑娘有什么问题。” 他说着,将几张纸双手举过头顶。 萧行衍伸手拿过,上头写满了苏锦绣的身世,从苏锦绣自己开始至她往前三代全都是贫农,在他们身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写得清清楚楚,特别是苏锦绣。 就连苏锦绣小时候去隔壁邻居家偷鸡的事情都写了,可仍旧萧行衍仍旧没有发生什么问题。 但是他清楚的感觉到,现在在他身边的这个苏锦绣早就已经不是之前那个苏锦绣了。 也许,从他重生开始,苏锦绣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那个人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怀疑,却查不出任何问题,直到他渐渐开始有了属于自己的势力,可每一次查出来的仍旧是这些。 苏锦绣甚至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镇子,就连州府都从来没有去过。 如果换了个人,那么又是什么时候?为什么村子里所有人都没有发现? 萧行衍皱了皱眉,这一次上面的内容比上次的要详细很多,他一一看完之后掌心将那些纸一捏,骤然间纸屑乱飞,随风化作虚无。 地上跪着的人心间一颤,知道自家主子并不满意这样的结果,战战兢兢问道。 “那那还要再查吗?” 萧行衍摇头,再查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忽然开口说道,“去查查哪些人在嚼舌根,我要他们的舌头。” 说完,拂袖而去。 这一句话说的不明不白的,叫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们瞬间愣住了。 唯有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目光清明,早已经明白了一切。 主子这是不高兴有人说那位苏姑娘的闲话。 唉,这么多年了,主子为了那位苏姑娘放弃了多少,可那位苏姑娘却是一丁点儿都不知道,连他都为主子觉得不值。 木门被轻轻推开,就在萧行衍要进门的瞬间,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终于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前方身形颀长的俊美青年。 “主子,您什么时候回帝都去?那位已经催过很多次了,想让您尽快回帝都去,这些日子妖后和太子愈发放肆了,那位的身子快要撑不住了。” 听到这些话,萧行衍的眸光闪了闪,削薄的唇瓣抿成一条冷戾的直线。 那个老东西。 年轻的时候杀了自己的儿子,逼死了自己的皇后,将自己的孙子赶尽杀绝。 而今年纪大了,妖后掌权,朝野内外一片混乱,太子不仁,自己又醉心于丹药,忽然有一天梦到了年轻时候的皇后,不知道怎么心底的那一点恻隐之心动了。 真是可笑。 对于这样的人,萧行衍嗤之以鼻。 为首的黑衣人小心觑着萧行衍的背影,见主子未动,张了张嘴又想要劝,便见那人袖风一扫,生生将人砸出数丈之外狠狠撞到了围墙之上。 一阵巨响,围墙墙砖断开,生生将那人埋入其中。 一阵烟尘飞扬,伴随着落雪飘飘荡荡许久不曾散去。 “咳咳咳” 为首的黑衣人挣扎着从石砾之中爬了出来,捂着胸口猛地又吐出几口鲜血,垂头请罪。 \多谢主子饶命。\ 只听见萧行衍说道,“再有下次,你这位置边换个人坐了。” 黑衣人垂头不语。 门吱嘎被开得更大了一些,有风涌入,很快又被关上。 那一道黑衣长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淡淡一句传入所有人耳中。 “把墙砌回去。” 萧行衍走到了床边,看见苏瑾在被子里滚来滚去似乎有些冷。 他褪下身上的外袍,掸去一身风雪寒气,运气内气暖和了冰冷的手脚,这才重新躺进了被子里。 果然,翻来覆去睡的不安稳的人一下子循着热源滚进了他怀里,舒服的在睡梦之中发出低低的哼声。 萧行衍淡淡浅笑,眉眼如画,指尖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低声笑道。 “你看,你离不开我。” 翌日一大早,苏瑾醒过来的时候床头已经放了叠好的被子,萧行衍叠在一起的几张凳子也被放回了原位,从外面传来一阵阵早饭的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