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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子功夫已经足够让屋里的人瞧见她了。 冯太太端了茶给李纵云:“你尝尝,不是什么好茶,真是失礼了。” 李纵云颔首,端起来喝了一口:“是很好的茶。” 李纵云一身军装,表情严肃得仿佛在开军政会议,冯太太坐在一边是很有压力的,抬眼见陈殊站在外面和两个女儿玩闹,道:“还在外面胡闹什么,客人都到了。” 陈殊悻悻然,心道,暧昧对象直接到家里去,还被家长撞见,委实有点尴尬。 陈殊推开门进去,李纵云站起来,木木道:“你回来了。” 陈殊翻了个白眼,心道,我这可不就是回来了吗?你干嘛要到我家里来等,坐在车上等,不也是一样的吗?陈殊已经可以预见,等李纵云走了,冯太太那无穷无尽又八卦的问题。 陈殊只想快点离开,便道:“冯太太,我们要赶着去孤儿院,就先走了。” 冯太太拉住:“也不急这一会儿吧,人家李参谋等了这么久,吃了饭再去。” 陈殊本能拒绝:“啊?吃饭……不用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冯太太便开始数落陈殊:“什么不用,有你这样待客的吗?”又推了推陈殊:“你瞧瞧你,衣服上都是泥点子,上哪儿去脏的,快换了去……” 陈殊是走回来的,路上汽车溅的泥水,没有躲开,全溅在大衣上了。陈殊只好回房间换衣裳,犹听得外面冯太太唠唠叨叨:“李参谋吃什么呀?口味是喜欢甜的还是辣的?” 陈殊叹气,真叫人头大啊…… 衣服还没换好,冯太太又进来催:“换个衣裳磨磨蹭蹭的,人家李参谋一个人坐着,你陪着说说话去。” 陈殊无奈点头:“知道了,马上去。” 李纵云一个人老神在在坐在沙发上,丝毫没有感到不自在。陈殊不好意思道:“冯太太比较热情,没有冒犯你吧?她人很好的。” 李纵云倒了杯茶递给陈殊:“我知道,看得出来,这家人对你很好。冯太太说你刚回来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现在还有什么不好吗?” 冯太太这个个人藏不住话,只要和她坐一会儿,街坊四邻的八卦就都清楚了。 陈殊摇摇头:“遇见一个好大夫,现在没问题了。”又问:“吃完饭再去孤儿院,会不会太晚了了?” 李纵云道:“这个时候去他们估计正在午睡,吃完饭正好。冯太太说你早上就喝了一碗粥。” 陈殊不自觉解释:“早上起太晚,要是吃多了,中午就吃不下了。” 冯太太饭早就煮好了,就等陈殊回来下锅炒菜,不过十几分钟就齐活了。 尔雯尔雅端了菜上桌,冯太太又殷勤问:“李参谋,我听说你们革命军穿着军装都不能喝酒的?” 李纵云点头:“是,我不常喝酒。” 一家人上了饭桌,冯先生是照例不回来吃午饭的,陈殊想起外面军车开车的司机,问:“司机也没吃呢,把他叫进来一起吃吧!” 那侍从官小五听见了,跑进来:“小姐和参谋长吃饭,没有卑职上桌的道理。” 陈殊笑:“这是什么道理,你们革命军不是一向讲究官兵平等的吗?” 小五平日里是很怕李纵云的,和他一桌子吃饭只怕自己会消化不良,又想开口推辞。 李纵云开口:“磨磨蹭蹭干什么,让你坐下吃饭。” 小五战战兢兢坐下,坐在桌上,却也只干吃饭,不夹菜。 两个小丫头也是怕生的,饶是冯太太在一旁嘘寒问暖,活跃气氛,这顿饭吃得还是很干巴巴。 陈殊吃得不多,那位小五一见陈殊放了筷子便也立马放了碗:“卑职吃好了。”钻找外面的军车里。 那所孤儿院名叫“军烈孤儿院”,一听就知道这里的孤儿的父母都是牺牲的军人。 院长穿着旧军装,一瘸一拐的亲自出来迎接,铿锵有力地给李纵云行军礼:“原中华革命军第一军第三师一团二营营长向参谋长敬礼。” 李纵云想了想:“二营齐二柱!” 那院长激动道:“参谋长还记得我!” 李纵云拍拍他的肩膀:“过耒阳的时候,你第一个攻上301高地的,很不错,是我们第一军的人。” 那院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几岁,听到李纵云的肯定,眼泪哗哗:“只可惜卑职没用,瘸了一条腿,不能在为都督效力了。” 虽然昨天李纵云告诉陈殊不用特别带什么去孤儿院,但是他还是准备了很多东西,一一分发给孤儿院的孩子们。 这里是军烈孤儿院,对于军人天然的崇拜,充满了军人般的荣誉感。 因为院长也是退役专业的军人,对于孤儿院的管理便是军事化管理,日常听多了革命军的战役战例,此刻见了大名鼎鼎的革命军第一军参谋长,不由得一个个眼睛亮晶晶。 齐二柱院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吹了吹:“全体都有,所有人,cao场集合,按班级排列。” 又向李纵云恭恭敬敬道:“参谋长,您好不容易来一回,给这里的孩子讲两句吧!” 李纵云点点头,走上主席台,面前的小家伙们一个个挺胸抬头,雄赳赳气昂昂,让李纵云仿佛回到了刚当兵的那会儿,那时候什么也不懂,只凭着一股气,不肯服输,生生硬挺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