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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一个人,进程就加快了,饶是王瓒等人素有才华,也禁不住短时间内一首接一首的作诗。罚酒接连饮入喉间,几人脸上也上了红。 直到最后所有酒水饮尽,他们才作罢,王瓒不知何时脱下外衣,和戚兰两人只着中衣,领口大敞,露出胸前大片的肌肤。 张玠摇了摇头,“有辱斯文呐。” “张兄这话不对,我与王兄这叫真性情。真正有辱斯文的在那儿呢。” 旁边,醉了的戚伊爬到树干上学猴叫。 张玠:……… 张玠无语极了,当大哥的不靠谱,他只好跑到树下,哄着戚伊下来。 好在这树不高,也就两三米,下面是茂盛柔软的草地,也难怪戚兰不担心了。 醉了的戚伊完全没有道理可讲,任凭张玠劝得口干舌燥也不理会。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我要尿尿。” 张玠简直头都大了,唯恐戚伊在树上尿了,故意加重语气恐吓他,连哄带骗,总算把人劝下来。 落了地,戚伊裤腰带一解,不一会儿就有了声响。 半晌,他靠在张玠身上:“秦遇呢?” 张玠已经没脾气了:“他喝醉了,睡着呢。你也睡吧。” “我才不睡,我酒量好得很。”戚伊撇着嘴,推开张玠往前走,结果刚走了几步,就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摔倒了。 “伊弟,伊弟!” 张玠把人扶起来,才发现戚伊那一摔,彻底晕了过去,除了额头有点红印子。小脸红红,胸口平缓,鼻尖发出规律的呼吸声。 张玠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小子啊。” 他们几人靠在一起休息,秦遇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上沉得慌,他下意识把“重物”推开,睡眼惺忪坐起来。 落日的余晖在水面倒映出美丽的色彩,秦遇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才确定真的已经近黄昏。 同时,他发现旁边还睡了好几人,苏醒时感受到的重量就是源于戚伊把他当抱枕,手脚都搁他身上了。 秦遇甩了甩脑袋,把其他人挨个叫醒。 “兰兄,张兄……” 戚兰揉了揉额头:“什么时辰了?” 秦遇叹了口气:“兰兄,如今已是黄昏了。” 戚兰动作顿住,下一刻倏地起来,把衣服整了整。 戚伊还有些不乐意,咕哝着要睡。 秦遇从书箱里取了面巾浸水,擦他脸上。 “冷冷冷冷冷!!” 戚伊给众人演绎了一番什么叫当场蹦起来,因为冷水的刺激,他最后一点瞌睡也没了。 戚伊把衣服整理好后,抬头看了眼天色,皱着一张脸:“都这么晚了,难怪我肚子饿了。” 戚兰道:“马车里有吃的,先垫垫肚子。” 他们快速收拾,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朝马车走去。 戚兰神色颇为懊恼:“遇弟,今日是为兄放纵了。” “无妨。”秦遇笑道:“这种大胆新奇的体验其实还不错。” 他还记得之前那种醉酒的感觉,脑袋晕晕的,身体也没什么力气,好像躺在了云朵里,特别松软。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喝酒。 戚伊拿着糕点吃,小声嘟囔:“我都不记得我喝醉后发生了什么。” 戚兰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微妙,秦遇注意到了,不过他直觉还是不要问出来为好。 他们一行人回到县城,在酒楼吃过晚饭才分开。 何穗在宿舍里,看到秦遇笑问:“你们今天玩什么啊,这么晚才回来。” “作诗,讨论文章。”秦遇一边放东西,一边含糊道。 何穗不疑有他,有些羡慕,“我还有好几道经义题不懂呢。” 他走过来,试探问:“秦贤弟,你这会儿有空吗?” 秦遇想了想,对他道:“可能得等半个时辰,我今日出了汗,要先擦洗一番,半个时辰后我与何兄探讨可好。” “好啊好啊。”何穗其实没抱多大希望,此刻见秦遇应下,高兴不已。 秦遇收拾己身,又把衣服洗了晾好,进屋多点了一盏蜡烛,才道:“不知何兄想探讨的是哪道经义题。” 何穗立刻道:“欲治其国,先齐其家【注】。教谕此前讲过,但我一知半解,让秦贤弟笑话了。” “这有甚。教谕学问高深,每日所授,我等能明悟一星半点已是不易。”秦遇宽慰两句,果然减去了何穗的尴尬。 这段话的意思很好理解,难的是它延伸出来的意思和其中主张的思想。 很多童生阅览不足,自然想不到那里去。秦遇之前理解的也只个七七八八,后续跟戚兰探讨过,才算勉强懂了。 “欲治其国,先齐其家”是典型的儒家思想,但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么骨感。口号喊的再响,真正做到的人却寥寥无几。 于是后来有人就提出了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一下子得到广大读书人的支持。 秦遇每次看到这儿都会想起一句常被用来自我调侃的话,逃避可耻,但有用。 他很快又把这个想法抛出去,本是不相关的东西,怎么联想到一处了。 随着秦遇的讲述,何穗的眼睛越来越亮,遇到不懂的,他出声询问,秦遇也不恼,耐心跟他解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