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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隆帝心中疑惑,这两人如何会同时求见:“宣。” 范少卿进来就跪地“梆梆”磕头,哭得老泪纵横,伤心欲绝:“求皇上为我儿做主!求皇上为我儿做主!” 泰隆帝皱眉,看向神色平静却眉头紧皱的京兆尹:“到底出了何事?” 京兆尹将经过一一说来。 “……范大人来报案,说庶子失踪。” “捕头发现宫中抬出的几个生病将死的小太监中,有他的庶子,跟踪后发现小太监似乎去了勇国公府,捕头不敢声张,只得禀报与下官……” 泰隆帝脸色沉了沉,思忖半晌又问:“可看清了?的确是去了勇国公府?” 京兆尹郑重点头:“的确是,捕头还找机会故意骑马撞了他们的人,发现其中不止范大人的庶子,还有朝中其他官员家中小辈,且瑞安长公主乃勇国公夫人,下官觉得兹事体大,不敢擅专,特来上报皇上。” * 锦麟卫指挥使、惠郡王皇甫峻带着人冲进勇国公府后院翻开枯井时,枯井中犹如修罗地狱的惨相,就是一向凶名在外的锦麟卫都有人别过脸去。 枯井里填满了尸体,从下面的白骨,到中间的腐尸,再到最上面容貌狰狞扭曲的新鲜尸体,整个枯井被填得满满当当。成群结队的蛆虫被养得白白胖胖,在尸体与腐rou见穿梭,搬开石头时那一阵扑面而来的恶臭,几乎让见惯了尸首的锦麟卫都几欲作呕。 瑞安长公主一边被人拖走一边还在尖叫:“本宫弄死几个人又怎样,没有本宫母后的提携,他皇甫弘不过是冷宫里的一条狗!” * 深夜,隆泰帝待在寝殿里屏退了所有宫人,只留了一盏烛火,独自枯坐。 瑞安被带走前,凄厉至极的尖叫整个国公府的人都听见了,连小敏子都认为瑞安怕不是疯了。 “呵,”昏暗的光线中,泰隆帝皇甫弘摇头嗤笑。 瑞安乃中宫嫡出,还深得父皇宠爱,哪里会做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龌龊勾当。 堂堂嫡出公主,就算是养几个面首谁也不敢说个不字,何必要偷偷摸摸做这种事情。 “可她是太子妃的母亲呢,”泰隆帝喃喃自语。 瑞安此生了三个孩子,可前面两个儿子都没有活过三岁,太子妃汪氏是她唯一子嗣。 可以说,是她的掌中宝心头rou。 汪氏从小被瑞安如珠如宝地养大,若是嫁入一般豪门,有些闺阁小姐的娇气根本不是大事,任谁都会看在瑞安的份上,忍让一二。 可是她不仅娇气,还非常骄纵跋扈。 她的亲姑姑永嘉侯太夫人弄死了所有侍妾,连庶女都没留下一个,她看在眼里。 可东宫子嗣哪里是永嘉侯府可比,太子可是一次都不会忍让的,就是看在他这个父皇的面子表面忍让,心里也是极不痛快的。 所以,汪氏惹怒了太子,为了女儿能在东宫继续站稳脚跟,作为交换,瑞安就得为太子的龌龊事情善后。 “唉……” 泰隆帝悠长的一声叹息。 皇甫朗从小就有好男风的兆头,这几年他看着膝下添了越来越多的子嗣,自己竟然以为他已经改好了。 哪里知道啊! 他不仅没有改,反而愈演愈烈,竟然向朝中官吏子嗣下手了。 他的皇后,是先皇后的母族之人,他的皇后学了先皇后的心狠手辣,却没有学会她的凌厉手段。 其实京兆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隆泰帝心里已经想到了皇甫朗。 瑞安如此疯狂,不过是为了替皇甫朗这个女婿转移他的怒火而已。 “唉……” 身旁无人,隆泰帝又一次发出沉沉叹息。 瑞安既然知道自己一定会安然无恙,才口出狂言,也好,先皇后的恩情,这次一并了断! 从此之后,瑞安再无兄长,金銮殿上再见,他只是个杀伐果断的君王。 瑞安,好自为之! 泰隆帝面无表情,眼神冷漠,一身明黄的寝衣在昏暗的烛火中,还在散发刺目的黄光,让人不敢直视,仿佛刚才犹如普通人那样的长长叹息,只是幻觉。 * 这是起雾了吗? 好浓的雾呢。 稍稍远一些,就模糊一片了。 香香打算伸手去挥一挥,把眼前的大雾挥开一些。 可是,她的手好像动不了,软绵绵的,用尽力气好像也只能动个手指。 她更疑惑了,朝四面看。 这是哪里?她心里疑惑。 喂——有人吗?有人在吗? 有人出来应一声吗? 我是香香。 哦,我大名叫赵曦玥。 有人在吗? 香香感觉自己应该是很大声的说话了,但她却没有听见声音,更没有见到一个人影。 这是什么地方,也太奇怪了! 浓雾渐渐淡了一点,香香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啊,是娘亲的卧房呢。 “香香,到娘亲这里来——” 香香听见了一声飘忽的声音,声音就像是从水里传出来的,晃晃悠悠的,还听不清楚。 她瞪圆眼睛细看,眼前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进的温柔妇人,笑得那么温柔那么好看,不就是她的娘亲吗? 香香一脸震惊,心中无比高兴,她大声喊:“娘亲!娘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