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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虚伪我虚伪。”周渔认下,直催他快点到家,要冻死了。 孙竟成的心灵遭受了接二连三地打击,到家都还闷闷不乐。 周渔倒出保温桶里的芝麻叶面条,舀了一小勺辣椒油坐那儿吃。傍晚都没空吃饭,只吃了个巧克力。 “吃吧。吃完别喊嗓子疼。”孙竟成看她放了辣椒油的面。 周渔讲了一天课,嗓子已经不舒服了,犹豫着把面推边上,又倒了碗出来。孙竟成见状坐下吃,俩人各吃各的,无话。 俩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尤其周渔,感觉所有的话都在教室里说干了,到家只想让嘴巴歇着。孙竟成也是,在嘈杂的环境里工作一天了,到家也只想安静地待着。 这是俩人唯一有默契的地方,谁也不会嫌对方话少。 俩人洗漱好上床,孙竟成想到奶奶给他的塑料袋,去客厅里掏出来,塑料袋里裹着一小块红色山楂糕。看样子像是放了好几天,都压扁了。 “估计我妈带她去吃酒席了,这东西只有酒席上才有。”周渔舔了一下,“我小时候爱吃,不过现在不吃了。” 俩人被窝里躺好,周渔说:“小时候我跟奶奶在乡下住过一年,那时候村里只要有红白喜事她就会带我去。见我爱吃这个,她就把盘里的山楂糕给我夹好几片。” “后来回城里跟我妈去吃喜酒,见这道甜品上桌我就先夹了几片占碗里,回家我妈就狠狠批评了我。说这是个很没教养的行为。” “我妈也是。会拿筷子敲我姐的手。” “为什么不敲你手?” “我又没夹。”孙竟成说:“我小时候对吃没兴趣,只喜欢弹钢琴。” “那你是吃空气长大的?”周渔问。 …… “我不跟你抬杠。” “是你表达有问题。” “你是老师,我说不过你。”孙竟成双手托着后脑勺,“说过你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你也不是外国总理。” “那吵架你别回嘴?” “那不行,吵架是另外一回事儿。吵得过你是不值得骄傲,但是解气。”孙竟成悠然自得地说。 …… “人说好的婚姻养人,坏的婚姻杀人。杀死婚前对爱情怀有美好期许的自己。所以才会流传一个说法: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周渔说:“今年我都快变成泼妇了。” “这不对。”孙竟成反驳她,“经不起平淡的爱情只能称之为激情,真正的爱情是褪去激情后,还能经得起生活里的琐碎日常。” “我觉得婚姻里除了爱情,还要有道义、默契、勇气、仁慈、恩情、亲情……热恋期的「爱情」是最纯粹最满的时候,但慢慢地就会月满则亏般地发生变化,亏的那一些就会逐渐转化成道义、勇气、仁慈、亲情……各种深刻地情感揉杂交织融入骨血,最终才是所谓的不离不弃。” 他原本要说很多,说着说着就沉默了,随后看向周渔,“晚安。” 第10章 孪生姐——孙竟飞 孙家早年住城中村,一直到孙母怀上孙竟成,两口才买下了如今的上下楼诊所。当时还不是诊所,是一家杂货店,住的是孙家门里亲戚。 这亲戚家孩子犯了事,父母不得已卖房,孙家才低价买下。后来老大初中来市里读,一家人这才收拾家当搬来。搬来前孙父在城中村就是稍有名气的大夫了。 搬来后住了小十年,老大都已经念大学了,孙母盘算着回城中村盖房,市里买房多贵呀!盖四层,哥仨婚后一人一层,他们两口住一层。 房子盖好才两三年,闻到信儿,说要拆迁。等落实下来拿到赔偿款,年龄最小的孙竟成都已经上大学了。 突然拿到赔偿款不知道该怎么花,刚入职售楼部三年的孙竟飞撺掇,说都买成房吧!她也能拿到抽成,皆大欢喜!话落就被孙母拿着扫帚撵着打! 一向不理家事的孙父倒觉得主意不错,算是巧理财了,每个儿子也算有一套房。后来在孙竟飞的帮忙下,分两年,前后买了四套房。第一套当然先给老大住,彼时的老大已经结婚了,两口住在单位的公房里。 后面就是老二老四,因为孙竟飞是闺女,自然没她的份,但也给了她一笔钱。再后来孙竟成入社会,赚点钱就花,赚点钱就花……孙竟飞觉得这个弟弟头脑不行,没理财观念。洗脑式的压着他买了如今的婚房。 以现在的房价和婚嫁观往回看,当年给儿子们置办房子可就太有先见了!老两口经常在被窝里心存侥幸,当年要不买房,赔偿款也早晚被骗出去。那时候拿到赔偿款就有一个亲戚上门借,说在深圳搞什么企业,还拿出规划书给他们看。他们俩没敢借,这亲戚转头就借了另一户,钱到手人就跑了。借出钱的那户人还气出个中风。 这几天的日子还算顺风顺水,俩人白天忙工作,晚上回来就躺被窝聊几句,有时候聊着聊着有想干起来的架势,但孙竟成学聪明了……也不算学聪明,就是在心里和尚念经似的不停默念:我是男人,我是男人,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念的次数多了,脾气还真息了!他把这个修身养性的绝招传给周渔,自然没落她个好脸。 期末考的前一天周渔倒发了个小脾气。入住时鞋柜没买好,分层架的间距窄,放男鞋无任何障碍,但放短靴就不行。周渔冬天的鞋子不是高帮就是短靴,需要蹲下一点点放。有时候她着急,放一会就恼了。而孙竟成总是在这个时候,慢悠悠地来一句,“急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