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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不说林XX是因为自身实力过硬,成功跑赢前辈获得的参赛资格,就说他其它文章里那些煞有其事的国手花边新闻,也一看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自从民报改版,秦歌已经很久没见过这种令人生厌的新闻。

    看样子祁玉落这次,是想通过给这些种子选手泼脏水,从大众媒体中杀出一条血路。

    可是,他的私欲是被满足了,那些受到影响,正磨拳挥掌试图为国争光的选手们,看到这样的肮脏的新闻,那颗心该会有多凉?

    想了想,这事被她交给了周轻轻。

    小姑娘拿起总编给的拟定好的标题,满脸坚定,“主编,我一定会写好文章,替这些选手们正名的!”

    秦歌点了点头。

    周轻轻自己输出自己个人观点的能力不强,但命题作文写的还不错,加上世界力量的加成,扭转话题不能问题。

    果然,奥会开幕前夕,周轻轻的文章见报,这件事又被她在直播间义愤填膺地提了几句,事情的被关注度瞬间上升,体育局一下子支楞起来,追根究低,直接将祁玉落拔了出来。

    大家一看,好家伙,这不是之前闹出职场丑闻的那总编吗!

    怎么还在继续做这行,真把大家当傻子?

    封杀!必须封杀!

    祁玉落成为丧家之犬,灰溜溜离开了这行,但网友愤怒的情绪已经被他激起。

    都在为国争光的时候,你居然这么污蔑自家选手给衡国拖后腿,还有没有一点社会责任感了?

    简直就是叛国!

    祁家的地址不知被谁曝光到网上,有些奥会选手的粉丝,竟半夜偷偷摸摸上门去泼狗血。

    祁家三代人的名誉毁于一旦,老一辈的人出门买菜还被人指着鼻子骂昧良心,死后肯定要被不肖子孙拖累到十八层地狱。

    种种事情之后,祁家被这些人sao扰的烦不胜烦,干脆将祁玉落赶了出去,一了百了。

    该说不愧是,不是一家不进一家门。

    这一家人的自私自利,都刻进了骨子里。

    原男主已经不足为虑,是时候该处理原女主了。

    其实安排秦知礼进直播是有原因的。

    前世秦周两人相识于一次地铁让座,当时外出写生的秦知礼,极为罕见地出现在了地铁上,旁边坐的就是善良可爱的女主。

    地铁门开了,一对五十多岁精气神极好的老夫妇上来,周轻轻主动让座,但秦知礼看他们身体还行,没起来。

    结果这对老夫妇就炸了,指着鼻子骂秦知礼没礼貌,逼他让座。

    结果可想而知,秦知礼翘起二郎腿坐在座位上跟他们对骂了半小时,等地铁到站才挪屁股。

    以周轻轻软弱的性格来说,她从未要求过别人跟她做一样的事,所以她没有跟着去劝秦知礼让座。但当时她已经被祁玉落推上前台,初具粉丝规模。

    在祁玉落的安排下,‘最美女记者’与‘最毒地铁男’,毫无疑问成了当时的爆款,秦知礼的身份被人扒了出来。

    不巧的是,那段时间恰好秦知礼刚好攒够画作,打算举办画展。

    这个丑闻一出,他原本联系好的画廊当即反悔,打电话通知撤下他的作品。

    而后几年,随着周轻轻的名声越来越大,秦知礼这个没礼貌的‘落魄画家’名声也越来越差,举办个人画展的梦想自此破灭。

    郁郁不得志的人,心情也会反应在画里。秦知礼作画的色调逐渐变得阴暗,受众大幅度缩小,最终泯然众人,浑浑噩噩过了一生。

    所以,安排秦知礼和周周轻轻同台,也是给他一次说出胸中道义,好好骂一次周轻轻的机会。

    直播中,秦知礼‘清醒’的思路为他吸了不少粉,这一次,攒够作品后,他的路必定会比前世好走许多。

    而周轻轻‘糊涂’的脑子也给她带来一大批黑粉,这些黑粉追着她骂的凶残程度,半点不比前世秦知礼的差。

    算是让他自己报了一点点仇。

    其实这件事看起来是祁玉落和周轻轻的错,但在这个大环境下,被各种杂乱消息洗脑,变得没有分辨能力的普罗大众,又何尝不是无知无觉中做了帮凶?

    这就是个糊涂不堪,善恶不辨的世界。

    图书被出版了,借着原女主的运势,一度成为登上衡国年度销量前十的畅销书。

    读书使人明智,读报使人明理。

    越来越多人‘活’过来,有了自己最公正的看法。

    可事情还没有真正解决。

    办公室内,秦歌望向桌前站着的忐忑不安的女孩,不带半分个人情绪道:“你不适合做记者。”

    这个由女主职场升级构成的世界,如果说别人说一句话的影响力是一,那么周轻轻的影响力就足足有六。

    一个人的天性无法改变,所以周轻轻必须走,而且再不回来,再不出现在公共舆论引导中。

    周轻轻脸色发白,长长的眼睫在空中不住颤抖,这句话她不是第一次听到,那时她的回答是,她会努力。

    可是,这段时间的直播下来,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她改不了容易被人摆布的性格,也变不了心软的本性,因为她始终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确实不适合当记者。

    周轻轻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不同于之前的种种复杂情绪,此时的她只剩茫然,“总编,我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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