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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原主的一群狐朋狗友,苏冰就头疼,可又甩不掉这股地头势力。老大岳惺的舅娘是知县,姑姑在暨斐城当官,手下这群人甭管多坏,村民找不到救星就只能自认倒霉。

    “自家种的,好久了,今天去地里摘些,拿出来卖。”苏冰的茅草屋太偏,又没人造访过,不担心露馅。

    “你这么勤快?”赵虎娃上下打量她,不敢置信,只当她在众人面前不好说。

    那边听到的村民则在窃窃私语,几个脑袋凑一块,偶尔望过来,讨论哪家这么倒霉。

    聊着聊着,一艘船回来,大伙挑担搂篮,依次上了船。船是村里人一起出钱造的,来回不收费,女人负责出力就好。

    十陵镇离桃花村不远,顺着水流划半个小时就能到岸口。镇上人少,到三天一次的赶集时才会热闹。如果没有地头蛇,这里是个好地方。

    苏冰下船后,本想去菜巷摆摊。谁知赵虎娃拉着她,悄悄说:“老大买了酒,让我们喝完壮胆,去李子村运黄瓜。”

    运?说抢还差不多。那些村民也不是不反抗,要是兔子逼急了,提起菜刀不是唬人的。

    坏而危险的罪犯行为,她才不干。

    苏冰面上笑嘻嘻,心里哭唧唧,她得想个办法,早点摆脱万恶的本地势力。

    千里外的鱼洲城不错,膏腴之地,河流多鱼蟹,一望无际的平原土肥沃,最易开垦。

    文中两年后,祁国北部闹旱灾,女配和男主向南逃亡两个月,最后选择在鱼洲城居住。也是在那儿,男主和天命女主再次相遇。

    如果能早点过去,苏冰当然不会傻傻地在这里待着。同时也是为了男女主的相逢,这个世界后期,全世界会发生一场很严重的瘟疫,需要十一级也就是天级的魂植师培育万菩提,来拯救世人。

    而此人,必定是天命之女顾柒柒,她自出生背后就有龙图,和有凤图的白见思结合,将带来祥瑞,造福众人。

    苏冰只希望,把男主养好到时候交给女主,自己再找个地方平淡过一生。

    “虎娃姐,我好不容易带我家阿思出门一次,今天不想去。你替我把这袋煮好的毛豆送给老大姐妹们下酒,帮我说说好话,苏大狗撞头后偶发癫痫,过段时间好了再去舞枪弄棍。”

    苏冰从簸箕拿出叶子包好的熟毛豆,递给赵虎娃,装模作样地四肢抽搐两下。

    “你额头的伤这么严重?早晚变成呆子,不如跟我去饮酒,老大说了等钱再多点,他带我们去暨斐城的醉花楼乐乐。”

    赵虎娃还没娶夫郎,念起小倌时,脸又红又油。

    苏冰假笑太久,五官僵了,不想继续跟她吹牛,匆匆结束话题:“尝过几次酒,你我都觉得辛辣刺喉。这次我不尝了,你去吧。”

    两人别过,苏冰瞬间变脸色,拉着旁边默不吭声的白见思衣袖,去菜巷摆摊,边走边说:“阿思放心,我以后不会跟她们来往,等赚点钱,我们去鱼洲城。”

    目睹全程的白见思听她这么保证,又被亲昵地拉起袖子,浑身不自在。想偷偷抽回袖子,但不知为何又没有,像个尾巴似的,一言不发地缀在苏冰身后。

    鱼洲城么,倒是个好去处,可惜太远。他原本计划逃到暨斐城生活,约莫明年开春就能成,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苏冰现在一副好妻主的样子,让他难办了。

    比起变成四处流浪的鳏夫,当然是跟着有魂力、不打人的妻主好。

    此刻在他心里,既隐约希望妻主变好,又觉得她是个油炸糯米球,再多炸一会儿就爆馅。

    苏冰名声太臭,甫一踏进菜巷,那些小贩便收拾东西准备换地方。所到之处,无人驻足,更遑论摆摊卖菜。

    她在原主记忆里搜索,突然拉着白见思往商铺那边走。

    指望村民放下芥蒂买她东西,不如去找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以前原主所得之物,都是找草药铺的老婆子销赃的。

    草药铺主七十出头,膝下有两个女儿在暨斐城做生意,平日和苏冰他们这群地头蛇关系很好,有甜头就帮他们卖匪货。

    苏冰让白见思在外面等她,进去和老婆子小声商榷:“我每天背瓜果蔬菜在你这儿卖,你收不?给便宜点也行,千万别和任何人说,岳惺也不行。”

    那老婆子觑起矍铄的两眼,躺竹摇椅上问:“你想单干?不怕岳惺她们找你麻烦?”

    “所以你别告诉她们。我看明白了,卖命帮岳惺做事,好处都在她手里,我们几个穷得叮当响。”

    见老婆子点头同意,她们又商量起价格,为了不让其他人发现,苏冰跟她约定早上六点交货。等一切确定下来,她将毛豆以比市场低的价格卖掉,rou痛地出去找白见思。

    “走吧,过两天我们搬去楚棠县,一边赚钱一边南下,早点摆脱岳惺她们的掌控。”

    苏冰其实挺喜欢桃花村的,山清水秀,很漂亮,可惜被恶人搞得乌烟瘴气。

    “你要带我走?”

    突然传来的清冷声音,吓了苏冰一瞬,随即反应过来,她的闷葫芦夫郎说话了。

    “当然,我不带你带谁。”为了表示诚意,她举手发誓:“我苏冰在此发誓,以后绝不打骂白见思,好好赚钱养家,让夫郎过上好日子。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白见思站定,目光粘在她脸上,不错过一丝神情。睨了良久,抿抿唇,转身往桥岸走,他心里冷然,对于妻主的发誓,一分信九分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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