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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他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他们要除掉刘瑾,就避不开京师,避不开皇宫,避不开……朱厚照。 目光瞥向旁边的刘瑾,聂城慢慢道:“草民不走,因为草民心气难平。我义弟身为锦衣卫,尽职尽责,却被刘公公押入豹房,要与猛兽相斗。草民想知道,他是犯了什么罪,要受此责罚?” 刘瑾牙一咬,他就知道!这人既是路知遥同伙,让他见到万岁爷肯定没自己好话!本想趁拷打的机会弄死他,偏偏钱宁也想到了这个,私下和他不知道聊了什么,然后便开始多方偏袒,阻挠自己的人下手,现在还真让他告到万岁爷跟前了! 他有点紧张地看向朱厚照。认真来说,他抓路知遥就是胡乱抓人,万岁爷不追究便无事,但查起来就有问题。虽说这位小祖宗性子向来古怪,对自己的命都不当回事儿,更别说别人的命了,可就是因为性情古怪,难保他不会突然正义感上头,要为他们主持一番公道! 朱厚照闻言,神情依然平淡,“哦,所以你是要给兄弟打抱不平?” 聂城直白道:“正是。” 朱厚照不作声。不得不说,这人实在很对他的脾气,若换了往常,自己也许就要当场给他封官进爵了。可是,眼前闪过那一晚,时年绝然的脸。她说,她有丈夫,她不想被背叛自己的丈夫…… 他慢慢道:“要朕为你做主,也不是不行。其实,朕也想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 朱厚照不说话,钱宁却心领神会,这种事他干的多了,此刻简直轻车熟路,“是这样的,时姑娘曾在藏龙山上救过万岁爷,对万岁爷有大恩,所以,爷想报答她,留她在身边享受一世荣华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聂城挑眉,并不意外朱厚照想留下时年,只是惊讶他们还挺尊重自己,居然征求起了他的同意,“留不留下,我说了不算,得看她自己的意思。” “怎么,只要她同意你就同意吗?” “当然,但我觉得,她应该是不会同意的。” 这话落入朱厚照耳中,只觉像是炫耀,冷冷道:“你对她倒是很有自信,既然如此,当初又为何把她带入豹房?为人夫君,就是这么保护妻子的吗?” 什、什么? 聂城眼中终于浮现出错愕。他刚才说……妻子?什么妻子? 朱厚照本来是故意刺他,却发觉他反应好像不太对,目露狐疑,“怎么了?” 聂城问:“是她这么告诉你的吗?” 朱厚照不解,心头猛地浮上个期待,“难道,她是在撒谎?你不是她的丈夫……” 话音未落,就被聂城的笑声打断。他低笑着摇摇头,仿佛无奈,又仿佛自傲,“是,她是我的妻子。草民对自己的妻子很有自信,所以无论她去哪儿,我都相信,她不会背叛我。” 朱厚照牙关紧咬。 他看着聂城,只觉那张脸前所未有的碍眼,几乎就想当场了断了他。但是不行。理智告诉他,如果真这么做了,时年更不会留下了。 聂城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听到朱厚照的声音,很淡,却别有意味,仿佛刚下了某个决心,“行,既然这个要求你不答应,那换一个。爷只喜欢欠别人东西,不喜欢别人欠我,你想要爷帮你,先把欠爷的还上。” 聂城:“草民欠了皇上什么?” 朱厚照背着手,透过小窗仰望外面的日光,好一会儿才转过头,笑道:“你毁了爷一场精彩的表演,也让阿花少了个难得的对手,难道,不该还吗?” 第34章 猛兽(重写版) 时年被软禁了整整八天。每天提心吊胆,终于在濒临崩溃的时候,黄衣宫娥说:“夫人。皇上请您过去。” 时年大喜。立刻坐上了来接她的煖轿。这一次,他们把她带去了豹房的东面。顺着长长的台阶上去,发现这是一处环形的高台,四面都有座位。中间挖空。像是个小型的斗兽场。 朱厚照就坐在正南面,身侧是刘瑾和钱宁,还有一些臣zigong人。他原本笑得很快意。瞧见她后笑容一顿,不咸不淡道:“来了。” 时年虽然这段时间在心里把他骂了八百遍。真见了面却还是谨慎起来。规规矩矩行礼。“参见皇上。” 她低着头。也就看不清朱厚照的神情,只是用余光发现男人修长的手指拿过酒杯,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时年有些紧张,那一夜的场景又跃入脑后,两人闹得那样不堪。现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 她不开口,皇帝也不作声,原本融洽的场面顿时尴尬起来。正在大家都有些无所适从时。场内忽然传出一声吼声,那样震撼,仿若猛兽出闸! 时年诧异转头,这才发现掏空的中部原来是块平地,此刻一只花豹被放出了笼子,正张牙舞爪地咆哮。上方举着根长竿,吊着块血淋淋的鲜rou,竹竿左右摇晃,那鲜rou也左右摇晃,花豹被血味引诱,跳跃着一次次去够,却始终差那么一点。 冬日的阳光照在花豹身上,斑斓的皮毛、锋利的爪子都在闪烁发光,伴随着豹子的咆哮声,那样震撼人心! 这就是朱厚照养的豹子!名垂青史的豹房中的豹子! 她终于见到了! 时年瞬间兴奋,目不转睛盯着场地中央!这居然真的是个斗兽场,而这花豹不愧是皇帝的爱宠,虽然被圈养了,却还有着没被驯化殆尽的野性,也就越发显得威风矫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