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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性温柔 第34节

    时笑猛地一怔,心里条件反射害怕待会儿被撞破而当场难堪,于是在他转过头之间,身体立刻往旁边的空包房里一闪,将自己隐藏了起来。

    秦肆回头瞧了眼空空如也的走廊,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没多在意,和那个女孩子一起阔步而去。

    时笑躲在门后,心如擂鼓。

    门口的两个服务生都奇怪地回头打量她。

    时笑靠在门上,望着虚空努力平复着混乱的心跳。

    原来他身边又有了新的女孩,还好刚才犹犹豫豫,没有那么早就懵头懵脑的直接进了包厢。

    要是当面撞见,真的难以想象那种场面会让自己有多么的无地自容。

    今晚好像不该来找他。

    或许,以后也不应该再去打扰他了,现在对他来说应该也无所谓她的道歉不道歉了吧。

    过了好一会儿,待自己完全沉静了下来,她才离开会所,出门拦了辆车打道回府。

    上车后,她就给龚明打了个电话,谎称朋友有事,临时让她过去帮个忙,说晚上没办法过去找他们了。

    龚明也没多问,正好那边秦肆家里有点事也提前走了。他本来没打算跟时笑说,想着哪怕秦肆走了也可以叫她过去一起玩儿。既然现在这么巧,她也说有事,他就让她先去忙:“我们一会儿可能也得提前散场,秦少和他meimei被老爷子临时喊了回去,这里几人也玩得没劲。”

    时笑微怔,刚才那个是他meimei?

    一颗沉到了谷底的心,仿佛一下子就扫去了阴霾,又重获了新希望。

    她缓冲了几秒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才略带歉意地说:“那下次有机会再约吧。”

    龚明答应的爽快:“好的。”

    挂了电话,时笑双手捧着电话,心情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会儿郁闷至极,这会儿又突然有了一丝丝雀跃。

    她把手机塞回包里,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突然发现这城市是真美。

    **

    过了正月初十,学校就正式开学了。

    开学后,校园里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宿舍里的三个室友也回来了。

    过了个年,只有郑湮婷胖了一小圈,倒是曹馨还变瘦了。

    看那样子,只怕是还在情伤中没缓过劲来。

    小叶还是对她那副像有深仇大恨的样子,时笑心无波澜,只是奇怪小叶这样活着累不累,本身各个方面就比别人优越,原本可以活得很滋润潇洒,却非得作天作地要跟别人闹腾结怨,想不通。

    之前那点事儿时笑懒得再计较了,只要她今后不再招惹她,她也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把矛盾抛掷脑后。

    主要是每天除了学习,还要想一些其它重要的事情,脑子有点忙不过来,根本没心思在这点小事上费心思。

    她最近每个周末都会约徐婉,毕竟上次徐婉答应了她,下回会带上杜攀一起,她也很想早点跟杜攀试着打打交道,探探底细。

    可是很不巧,徐婉说杜攀最近有事,可能没时间陪她出来了。

    时笑很随意的问了问原因,徐婉说杜攀出差了,因为有个新项目马上要进行竞标,他去外省了:“等下次他回来,我们一起去滑雪吧?他可是高手!”

    徐婉其实就是想在时笑面前炫耀炫耀自己的男人,以为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儿。

    可实际上时笑心知肚明,什么都明白,所以才故意迎合着她的虚荣心,让她一步一步上自己的套。

    两人吃完饭,时笑又陪徐婉去逛了会儿商场。

    万万没料到,后来居然在奶茶店偶遇了文悦榕。

    文悦榕如今和当初也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遇事冲动,甚至还能在看到当初的情敌后,冷静在脑子里思考下一步该如何对付她,才能最后不把责任招惹到自己身上。

    上次她可是吃了大亏了,要不再长点教训,对不起自己糟了那么大一场罪。

    因为上次住院做脑部手术剃光了头发,文悦榕现在也留着齐颊的短发。

    可和时笑不同的是,一个是盐系单纯的少女形象,一个却浑身上下透着精明高傲,并且带着某种攻击性,气质完全不同。

    但实际上,两人的内心世界,却跟外表是全然相反的。

    文悦榕见到时笑的那一秒,意外不比时笑的少。

    她从上至下打量了时笑一眼之后,沉默了半会儿,才不无嘲讽地开口:“这种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情逛街?”

    时笑心想自己为什么不能有心情逛街,但是她不想搭理她,更怕和上次一样又被这人疯癫似的缠住惹一身麻烦。

    可一旁的徐婉看得云里雾里,悄声问时笑:“这人谁啊?和你认识?”

    时笑本想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但还没开口,一旁的文悦榕又故意道:“肯定认识啊,只是她不敢和我说话而已。”

    文悦榕看出了时笑有意躲避她,也明白她肯定心虚,害怕让人知道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时笑虽然不想跟她有任何交流,但也不会伸着脖子让人欺负,于是回头反问了她一句:“我为什么不敢跟你说话?”

    文悦榕抱着手臂,眼神散漫地睨着她:“就为之前你做的那些事儿,难道你觉得挺光荣?”

    时笑动了动嘴唇,本来还想反驳一句,但临了一想,觉得完全没必要跟她争这个嘴。

    这么一想,她也懒得接她的话,把脸望向了一边,只当没有听见。

    可文悦榕却是存了心的想当着她的朋友刁难她,还在不阴不阳地说着:“不过也是。能处心积虑和他在一起过,估计也值得你炫耀一辈子了。”

    时笑还是充耳未闻,不吭一声。

    正好前台那边在叫号,文悦榕终于闭了嘴,过去取自己的饮品了。

    徐婉等人走远了,又满心好奇地问时笑到底什么情况?

    时笑怎么会傻到跟徐婉讲这些事情,只是草率应道:“以后慢慢跟你讲。”

    文悦榕拎着一杯奶茶又朝她们这边走了回来,和时笑擦肩而过之时,又停住了脚步,微微侧过头,视线越过肩膀看向时笑不为所动的侧脸,继续给了她一个挑衅性的提醒:“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不要总做一些不切实际得白日梦。你再怎么费尽心思,或者装可怜卖惨,他最后就算不和我在一起,也必定不可能会选择你。”

    时笑镇静地望着前方,依然不说话。

    只听耳旁,文悦榕继续讥讽道:“你知道今年过年家里给他安排的相亲对象是谁吗?人家可是h省省长的女儿。连我都自愧不如,你再看看你,凭什么?又是谁给你的自信?”

    文悦榕说完这些,终于和她的朋友踩着高傲的步伐走了。

    时笑却站在原地,渐渐僵直了后背。

    不过那天,她还是强撑着被打击到支离破碎的自尊心,陪徐婉逛了一个晚上,直到回了学校,才终于卸下了伪装,躲进被子里蒙头大睡,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狼狈和失意。

    她犯了当初刚和秦肆分开时候那种嗜睡的病,手机不断有电话进来,她也不管不看不接,就拼了命的想让自己睡着,睡着了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醒来再继续麻痹自己,振作精神,在自己低微的世界里,坚强往前闯。

    但其实她没有哪一次是真正睡着了,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逃避现实的借口,闭着眼睛什么都不去想,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但是即便艰难的进入了睡眠状态,梦里也是断断续续的做着那些令人焦躁的梦,逃不掉的。

    之前他的各种冷言冷语没让她这么颓丧,哪怕在会所亲眼撞见他和别的女孩子走在一起也只是深深的失落。

    可是刚刚在商场里,文悦榕的那番话,却仿佛突然彻底将她从梦幻里打击了清醒。

    他们原本就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只不过是阴差阳错有过一段短暂的相遇。

    这中间,她也得到了自己该得到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意外收获。她的确应该满足,不应该再继续痴心妄想,贪得无厌。

    再说他恨不恨自己有什么关系?哪怕有再多的纠缠,将来必定也只是他命中一过客。

    或许就这样,淡淡的从对方生活里消失,才是把伤害值降到最低的最佳方式。

    这么想着,心里又才舒缓了一些。

    到了第二天一早,她醒来后才看手机。

    昨晚连续不断给她打电话的原来是冯娟,平时有事也没见她这么急切,时笑怕她有什么重要事情,马上就给她回了过去。

    这个点冯娟应该下班正在睡觉,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没想到响声不到三次,那头就接通了:“你昨晚干嘛去了?”

    “睡得很早。”时笑边穿衣服,边问:“你怎么了,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冯娟熬了夜,到这会儿还没水,嗓子都是哑的:“真是一件大事!”

    时笑顿了顿,听她语气不像开玩笑:“是什么?”

    冯娟问:“你知道昨晚谁到我们酒吧来了吗?”

    时笑:“你说重点吧。”

    “是秦肆!”

    一大早上的听这个名字,时笑当即就怔了怔。

    冯娟告诉她:“昨天他不仅到我们酒吧来了,而且还跟我聊了一会儿。”

    时笑机械地追问:“聊什么?”

    冯娟回答了两个字:“聊你。”

    第33章 他是她冷暗生活中的一抹阳光。……

    “聊你。”

    时笑万万没料到,冯娟带给她的居然是这么个消息,脑子在短暂的空白了两秒后,才又问:“.....聊我?“

    “嗯。”冯娟突然语气认真了起来:“而且昨晚我还发现了一件大事。”

    时笑追问:“是什么?”

    冯娟清了下干哑的嗓子,仔仔细细把事情的始末跟她讲了一遍。

    昨天秦肆会去他们酒吧,其实她也很意外。

    可让她更意外的,是和秦肆一块儿去喝酒的那群人里,有个让她从小就印象特别深刻的男人。

    那男人留着寸头,身形微胖高大,看着挺魁梧的。最明显的特征,是他下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

    冯娟会对这个人印象特别深刻的原因,就是因为那道疤是她曾经亲手给砸的。

    当年她父亲和时笑父亲出事的那天,她正好去工地找爸爸拿生活费,结果这一去,就成了她这辈子最刻骨最难忘的一天。

    她到的时候,其实事故就已经发生了。

    从父亲工友那里得知遇难的有自己父亲,她立刻要跑去现场想看看父亲到底目前是什么情况。可工人叔叔们都担心她一个小孩受不了刺激,也阻拦过。

    可一想到自己父亲从几层楼的高楼上摔下来,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出事地点。

    当时救护车还未到,现场只有工地上的甲方和乙方的几个负责的领导,以及躺在血泊里的她和时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