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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阿圆心头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下意识便出声喊了一句。 “时离前辈!不要追了!” 柳时离对江阿圆的称呼毫无动容,依然脚步未停的坠在迟霜身后朝山上奔去! 江阿圆心头预感越发的重,她再也顾不得体内魂伤未平,迷魂步陡然运出,立时以更快的速度朝追了过去! 待她追到崖顶上时,正看到柳时离将细剑抽出, 似要指向二师姐! “不行!不能伤她!” 江阿圆一个纵跃便奔上去挡在了长剑面前。 柳时离眸色未睁,面色却极冷,只说了一句。 “让开!” “不让!”江阿圆眼尾扫到身后已经开始颤抖的二师姐, 干脆的用铁棍将她护住。 “他是我二师姐,你不能伤她!想动她,先打过我再说!” 柳时离竟像是认真考虑了下江阿圆的话,然后就举剑朝江阿圆刺了过来! 迟霜心中慌乱至极,看到这里终于忍不住惊呼一声,“阿圆小心!” 江阿圆听的心头酸涩顿生,将柳时离逼退两步,“二师姐,你先走!去找三师姐他们,大家都很担心你!” 迟霜黑袍下的眼睛可见的闪过挣扎,过后竟摇了摇头,“阿圆,我不能,不能和你们在一起。这件事和你们无关,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若真是错的,我自会负责!” 她说出这些话后便转头朝崖下投身而去,眨眼消失在雾雪之中! 迟一步追上来的黄灵蓉眼睁睁看着迟霜落下悬崖,而柳时离则紧蹙眉心将江阿圆一剑隔开,朝悬崖边探了过去。 可惜崖壁上就只留下了一个极深的钩爪印记。 人已经不见了。 柳时离心头微怒,好不容易抓到的线索之人就这样被江阿圆扰放走了,他怒极转头,耳旁却传来了黄灵蓉的又一声惊呼。 “江道友,你怎么了?!” 只见刚才还打的极凶的江阿圆突然晃了晃身子,随后便摇摇晃晃倒栽过去。 黄灵蓉两步上前将她扶住,而后便发现江阿圆整个人的气息都开始不稳起来,体内靠补魂丹强行压制的魂伤也似乎再度爆开,甚至还开始狂吐鲜血。 “咳,咳咳……” 瓢泼的雪花将整片崖顶的打斗痕迹都飞快掩去,却仍然追不上江阿圆口吐鲜血的速度。 她身前的衣衫、身下的雪地、还有手里的铁棍,顺便便被由黑转红的血迹浸润,开始分不清彼此。 柳时离剑未收,色未变,在这一片血色浓重之地,白袍仍然干干净净。 他仿佛听不到江阿圆的血咳,也不在乎黄灵蓉的呼声,天地间,他就只看到越来越大的雪雾,将神识可覆盖处一点点缩小,不辩前路。 正当柳时离转身欲要离开时,一片被血浸红的雪花突然随风飘在了他的脸上。 “啪。” 不能视物以后,天地间万物的声音都被放大了数倍,他能清晰的感觉到那片雪花被体温飞快的融去,而那滴晕染开的血色也似在他的束带上留下了痕迹。 这个江阿圆,应该没少吃补魂丹,连血液里似乎都带着一股丹药特有的气味。 柳时离微微蹙眉。 明明只是补魂丹的味道,为什么他竟会觉得有些熟悉? 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就曾闻到过。 柳时离心念回转,脚步停下,整个人都似被这血痕带回现实。 耳旁黄灵蓉的呼声渐渐放大。 而江阿圆的血咳也似闷沉的钟,一声声敲打在了他的心上。 “咳。咳咳。” * 江阿圆天地不管的吐够了血,反而觉得心头舒坦许多,听到黄灵蓉死|人一样的惨呼声,她回神后就笑了下。 “黄道友,我没事了,魂伤爆发的时候本来就会这样吐血,前两次只不过有些奇怪没吐罢了。你习惯下就好。” ……吐血还让人习惯? 黄灵蓉被安慰的哭声间歇,下一秒就再度嚎哭了起来,将江阿圆狠狠抖了抖。 “江阿圆!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就要这咳死了呢!你可不能死,爷爷说了,灵器宗独木难支,让我以后就转投在你门下,当你师妹呢,你得好好活着!” ……师妹? 江阿圆又轻笑了一声。 “黄道友,我记得你今年已经十五了吧?我们茅山宗有规矩,最小的徒弟年纪不能过十四岁,你想拜我师父,怕是不行了。不过小一辈分,我估计师兄师姐们应该不会嫌弃……” 黄灵蓉不哭了。 “你什么意思啊?说我不配当你师妹,只能当你师侄吗?” 她怒气冲冲的瞪向江阿圆,却发现对方正透过自己看向身后。 她转过头去,这才发现刚才还站很远的柳时离,不知什么时候提剑站在了自己身后。 黄灵蓉毛都炸起来了,下意识掏出七宝罗盘朝柳时离指过去,“柳时离,你,你想干什么!我们可都不是戾煞道修!” 柳时离捏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察觉到江阿圆气息比刚才缓和不少,这才略显不适的退后一步,“没什么。” 这话过后他就再次上前,看向江阿圆手中的铁棍,“江道修,你这法器融了息壤土?” 江阿圆看着他束带上的那丝血迹,声色极淡,“是,怎么,你也想和霍长年一样,再试试老铁的威力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