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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偷天换日,到底是在蒙蔽谁。 许六回神,捡起树枝在地上划出三个字:许午遇。 “许午遇?”身后有人走进。 脚步声很凌乱,听上去不太清醒。 许六一惊,回头看到是许壮。 许六一直以为三年前那场祸乱只有三个人知道,没想到还有一个目击者。 就是许壮。 如果不是他晚上在这偷看沈星和傻条,也不会有这个意外之获。 许六不清楚许壮到底看到了多少,但是从他这三年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没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许六不爱和他们这些人过多相处,淡淡点头算打声招呼,“那么晚还出来。” 许壮眯着眼抽烟,不知从哪又摸出来一根递给许六。 许六摆摆手。 许壮目光落在许六手上,这手不算大,但是挺糙,也挺黑。 跟女人的手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可是……许壮吹了口眼前的白烟,忽然说了句:“下去溜溜?” 许六现在应对这种情况已经不心虚,他不需要管别人会不会怀疑,只要她表现出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就可以。 毕竟村里人多多少少还有点敬畏许午遇,觉得他上过学,有学识,也有能耐。 “不了,”许六说,“我回了。” 许壮说:“啧,长大了啊,这跟小时候就是不一样了,小时候为了游泳手划烂都不愿意回家,现在是半分不感兴趣了。” 许六一顿。 她两手垂在腿边,其中一只手不动声色缩进衣袖里。 许午遇左手上是有一道疤,很浅,也很短。 她本以为没人注意这些。 “嗯,走了。”许六不再多说。 许午遇以前交代过,不露破绽的唯一方法就是,不给对方试探的机会。 但是让许六没想到的是,许壮居然在她转身时握住了她的手腕。 许六忙没甩开,只是很随意地问:“做什么?” 声音不高,说话时微微偏头,眼神斜睨,不经意间有几分散漫疏离。 她学许午遇学得有八分像,糊弄大部分人没什么问题。 许壮咬着烟笑一声:“没事,突然觉得你挺厉害的,你meimei就死在这河里,你居然还敢大半夜往这跑?不怕她找你啊?” 许六也笑,“就是想见她才来的啊。” 许壮被她冷不丁吓一跳,连忙撒开手,骂一句:“cao,你有病吧?” 许六又哼笑一声,挺轻松的样子,走之前她还叮嘱一句:“早点回去。” 一路走到再也察觉不到身后视线的地方,许六忽然腿软地扶住了墙。 她低头,微微喘气,一阵后怕。 一丝月光照在她扶着墙的手上,她偏头,目光盯着手上平整的肌肤,渐渐失神。 沈星听到一声鸡叫才回过神,她看一眼窗外,月光浅薄,院里一片寂静。 许午遇还没回来。 他出去很久了。 不知为什么,沈星有一点不安。 她也睡不着,就那么等着。 又过一会儿,沈星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她抿唇,纠结犹豫几分钟,小心翼翼从屋里出去。 看天色,快要半夜了。 小神婆已经睡了,村子里也没人再活动。 沈星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前,她盯着漆黑的楼道,紧张得全身都绷紧。 二楼一定有人。 二楼这个人知道许午遇去哪了吗? 沈星咬着唇版,驻足好久都迈不开一步。 要不还是让她出来吧…… 沈星还没想好到底要不要她出来,身后忽然一声:“你在做什么。” 沈星吓得呼吸和心跳齐停,她瞪大眼睛,整个人完全僵住。 许六看沈星半天没动静,伸手拍她的肩,手刚落上去,沈星猛地转身。 看脸色明显是被吓到。 许六皱眉:“大晚上乱跑什么?” 沈星好不容易才平复心情,她渐渐松了紧握的拳头,小心翼翼将目光投到许午遇脸上。 她看到许午遇脸色也不太好,尤其月光下,一片青冷。 她一怔,余光瞥到下方有反光点。 她低头,看到许午遇两条裤腿都湿了。 “你这是……”沈星止声,十分懂事地没有多问,而是说,“赶紧回屋吧,你这样容易感冒。” 她看到许午遇看她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沈星主动问:“怎么了?” 许六想问她大晚上出来做什么,但是想想她从刚才到现在的言行举止,应该是更内敛安静的那个沈星。 这个沈星应该没那么多“花招式”,可能只是单纯地出来上个厕所,于是摇摇头说:“没事,早点睡。” 相较于那个“诡计多端”的沈星,她对这个沈星更有好感一些。 “好,你也是。”沈星说完笑笑,先转身回屋。 等沈星门关上,许六才低头看向湿透的裤腿。 她看了很久,脸上没什么表情地回了屋。 沈星睡觉总是多梦,梦里光怪陆离,所以浅眠。 天一亮,她就醒了。 屋里闷,她待一会儿就忍不住出门。 但是今天的村里有些吵,沈星还没踏出院子就听到外面动静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