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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甜气息勾得鱼姒蠢蠢欲动,她正要解细绳,却忽然一个激灵,到了嘴边的“谢谢夫君”咽了回去。 “那、那个,夫君,你若有事,不必特意绕路捎带……” 还是冬日,这样的糕点也不便宜吧?! 这犹豫的话语,与当初鱼姒的答话仿佛重合。难道她现在也…… 晏少卿将大氅放好,转过身来,果然看到她神色不自然,好像不想让他破费一样。 至亲至疏夫妻,可他们之间无论是新婚还是现在,却是因为不够熟稔交心才显出疏离。 真的是个小姑娘……晏少卿心中微叹,温声道:“没有绕路,青娘放心吧。” 绕不绕路不重要,重要的是别破费啊!可夫君说“放心”,意思不正是比起银钱,她的口腹之欲更重要吗? 这全心全意的关怀叫鱼姒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不再追着劝,而是认真伸出裹得看不出模样的手试图解开细绳。 晏少卿话音才落,感怀未散,便见她怀中还窝着靠枕,就这样倾身去解油纸包系扣,未着外衫的腰身盈盈一握,玲珑有致的身段完美勾勒。 晏少卿:“……” 他尴尬收回视线,心中却有些乱,一时想起刚成婚时她如带露青枝般的青涩,一时又想起大半个月前昏昏冬夜中的静谧情.事。 与少女时代的她相较,如今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鱼姒丝毫不知她衣冠楚楚的夫君都想歪到了哪里,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仍解不开系扣,不由撒娇:“夫君,你快来帮青娘解开。” 晏少卿咳了一声,自个儿唾弃了句道貌岸然,若无其事过去帮她打开油纸包。 栗子糕香气诱人,鱼姒都没来得及眼巴巴看人,盯着美食就撒娇:“青娘手动不了,夫君喂我呀。” 连“好不好”都省了。 晏少卿却没发现,他犹豫一瞬,又唾弃了自己一句,竭力坦然地拈起一块,谁知还没喂,她又如上次吃蜜饯一样倾身过来咬。 身体不由自主紧绷起来,可这次却没什么触到他指尖了。她只咬了一口。 鱼姒满足地眯起眼睛,感受栗子的绵软清甜在口中蔓延,待余味消弭,她迫不及待推荐:“太好吃了!夫君你也尝尝!” 晏少卿再三唾弃了自己,清理干净心神,再次若无其事一颔首。 俗语说饱暖思□□,果真不假。鱼姒无所事事,看着还在垂眸吃栗子糕的晏少卿,一个被搁置好几天的念头冒了出来。 晏少卿已决定今晚,不,是最近都在书房温书静心,不到深夜困顿难当精疲力尽不回来。 他吃完手上的栗子糕,拿帕子擦了擦手,方要开口,就听鱼姒甜甜问道:“夫君,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晏少卿一愣,她问什么? 鱼姒已经猜测起来:“唔……我们成婚五年,五年前我十五岁,难道我一及笄夫君就等不及来提亲了吗!” 不是这样……晏少卿张了张口,鱼姒却兀自继续猜测起来了:“我记得我醒来前一日还是暮春,难道不久后我们就相识了?!” “那个时节我爱踏春游湖,是不是我雇的画舫撞上了夫君的画舫,然后金风玉露一相逢,一眼万年定终身!” 面对鱼姒闪闪发光的双眼,晏少卿哑口无言。 她究竟是怎么……想到这般风花雪月的桥段上的啊? 鱼姒来了劲儿,继续依着猜测畅想:“上岸后,夫君唐突来问我家门,不对,也有可能是我去问夫君家门,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我们心照不宣私定了终身!” 私定终身难道是什么好词吗?晏少卿感到焦头烂额,却不知该如何阻止鱼姒天马行空的想象。 “再然后嘛……我们就经常偷偷摸摸私会,七夕时带着面具到柳河边放河灯,祈愿姻缘顺遂,白头偕老~” 鱼姒心满意足做下结语:“最后,祈愿生效,来年我们果真成了婚,甜甜蜜蜜,直到如今!” 她眼角眉梢都透着幸福,愉快地问:“一定是这样吧!” 不是这样的。他们在成婚前一面也没见过,没有私定终身也没有偷偷相会,只有三媒六聘与三书六礼。 晏少卿深吸口气,想从源头纠正,可鱼姒又捧着脸甜滋滋说:“婚后我们也一定如胶似漆,就比如现在,樱桃不在,我肯定是窝在夫君怀里的!” 所思所想皆被震到了九霄云外,晏少卿愕然当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亲眼看到对面的人瞬间红了脸,鱼姒愈发肯定她过往就是这么没羞没臊,所以被失忆的她挑破时,夫君才会目露震惊脸发红! 没想到她会猜的八九不离十吧?鱼姒心里得意地夸赞自己一顿,坏心眼又起来了。 她放柔声音,娇里娇气道:“当然,这肯定只是其中一桩,夫君,我们从前过日子还有哪些甜蜜日常呀?” 尾音都打着卷儿,像一股甜风吹拂过境,席卷了晏少卿的理智。 好在,在下意识想要回答她的时候,他晕沉沉的意识终于分辨出来她问了什么。 晏少卿艰难问道:“青娘,这些你都是从哪里猜来的?” 鱼姒忍笑欣赏夫君不可置信的模样,故作思索:“唔……话本上都是这么写的呀!” 话本……话本……晏少卿闭了闭眼,安慰自己:女儿家看些缠绵悱恻的情爱话本实属常事,不怪她记忆深刻,也不怪她拿出来当范本猜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