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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你在电话中也暴露了你的位置,你前期的描述十分清楚,应该是亲眼目睹了小白上公交车的过程,可你之后的言语却明显变得模糊,我猜你是在原地徘徊,没有对车进行跟踪,所以也不清楚公交车的动向,因此你的地点一定是在槐安法院到文新汇的中间。

    “你同时还躲开了对应的监控摄像。这样一来,你所在的地点,只能是普通的路边,不可能会在临街的店面里,当然我们也不排除你可能站在楼顶用望远镜观望,只是附近的大楼恰好都有监控,没有拍到你,这一点也就排除了,我们再次缩小范围,就只剩下了几公里长的摄像盲区。

    “以你抽烟的频率,插好可以抽完一盒,那代表着你一定随身携带着一整包烟,这就是本案的关键证据,你处理了变声器和电话卡,却唯独忘了烟盒与烟蒂,我们将符合作案时间与地点的香烟全部进行了收集整理,逐一排查,虽然烟头是有不少,但烟盒却没几个。

    “根据烟盒售卖的编码,我们可以追踪其生产批次以及销售渠道,发现恰好有一个烟盒是在时代晚报大楼旁的一家烟酒店内出售的,而你虽躲过了作案当日的全部摄像头,却还是漏了这家烟酒店,店内的监控也的确清清楚楚地拍到了你作案前日来购买的身影。”

    听着陆吾侃侃而谈,白明恍然大悟,心中不禁感叹万千。

    贺玉冷笑一声,极力掩饰着她慌乱的内心,脸色讪讪,道:“陆队不会只通过这些推理,就想断定是我做的吧?我们做媒体的走街采访都是常事,当然也会带些礼物聊表寸心,烟的确是我买的,只不过后来我把它送给了别人,是谁把烟丢在了那里,我也不清楚。”

    陆吾随之一笑,将如山的铁证搬了出来。

    “在我们回收的烟蒂里,有一支烟头上带有红色的印记,技术员检测出了其中的化学成分,想来是你的口红不小心蹭上去的,我们虽然没能采集到指纹,但口红上一定会留下你的唾液,而那上面的DNA,显示的人就是你。”

    这番话如同一锤定音,贺玉两腿发软,不断喘气,要不是两手撑在桌子上,她就要瘫坐在地上了。

    陆吾走上台阶,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他将纸铺在桌子上,又把笔轻放在纸上,肃容依旧,朗声道:“贺编辑,你还记得你收到的那封恐吓信吗?那时我让整栋大楼里的人都写了一遍,你也不例外。”

    贺玉缓缓坐在了椅子上,全身无力地看向这支钢笔。

    陆吾心中早有定数,手指点了点白纸,“刚才瞧你接烟时用的是左手,想来你的两只手一定都很灵活,那日我只让你用了右手写字,现在麻烦编辑换一只手,再写一遍吧。”

    说着,他又向着门外高喊一声:“都进来吧!”

    招待会的屋门被瞬间推开,从外向内涌入小十名警察,这些来势汹汹的人将贺玉包围一圈,每个人都紧紧盯着她。

    压迫感让贺玉几乎崩溃,她的左手颤颤巍巍,极其困难地抓起钢笔,就在笔尖触碰到白纸的刹那,她再也握不住了,手一软,钢笔从手中掉落,滚了几圈后,最终停在了桌面上。

    白明早已因这石破天惊的话语而僵在原地,他从头到尾认真听着,不可思议地望向陆吾,这番推理大放异彩,令他目瞪口呆。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动机?为什么要百般陷害槐安法院的法官助理?”

    陆吾怒斥一声,吓得贺玉抖了两下。

    “动机,不就是我在电话里谈过的条件吗?”

    贺玉语气平淡,尽管内心被这阵仗闹得坐立不安,但她依旧缓慢抬眼,看向台上那名无辜被卷入的局外人,她眼里仿佛带着怒火,直勾勾地盯着白明。

    “我在电话里说过了,只要他放弃调查沧澜路案,我就不会继续追究,但他不听劝阻,非要一意孤行,那我只好借此机会扇一把火,自导自演恐吓信这出闹戏,让这位法官助理丢了工作,这样他就再也不能继续调查了。”

    白明心里有些发毛,好似墙皮层层脱落,掩埋了自己的身躯,他静止地站在灯光之下,犹如披上光影编织的斗篷,不解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调查沧澜路案?你jiejie是这起案子的第二名受害者,你难道不希望凶手受到相应的惩罚吗?”

    “惩罚?”贺玉冷笑一声,目光投向陆吾,“他杀了三个人,却只被判了死缓,这就是他的惩罚吗?现在他越狱加劫持,就算沧澜路案不会重翻,他也会被判死刑,他就是贱命一条,横竖都是死,又哪里来的惩罚?”

    白明听着这几乎抓狂的语气,依然冷静道:“我所做的,不过是想弄清当年的真相,还请你能如实相告,争取从宽处理。”

    他的语气虽然坚定,却还是透露着柔和。

    陆吾站在他的旁边,愤然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不论小白是否对你造成威胁,监狱你都是蹲定了,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妨碍公务,迫害公职人员,处心积虑地想要中断调查,到底是什么原因?”

    贺玉看着自己的双手,掩住面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得不将这个埋藏于内心深处的秘密挖掘出来,使它重见天日。

    她轻声道:“沧澜路案的第二名受害者,本应该是我。”

    这话一出,二人皆是一副茫然的脸色。

    然而贺玉并未停止,继续坦言道:“一切都是十三年前的那起拐卖案,我是其中第三名被拐儿童,他们给我的编号是数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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