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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送吧。”

    这话一出,那位洁净者便往后退了一步,不再言语。

    奉雪还想说“不敢劳烦”,却见星回含笑看着她,眼神却很坚定。

    “……有劳。”奉雪点头道谢。

    星回提灯走在前方,长长的白色游廊上只有一盏灯,一位少年,一位少女。

    柔软的袍角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

    夜里突有蝉鸣,晚风吹动着两人的长发,宽大的庭院闪着天上星河落下的微光。

    步履之间,奉雪能闻到前方少年身上淡淡的奉神香。

    那是常年供奉女神,在神像前点燃神烛时如同火焰般的气味。

    “之后您还有什么课程?”星回突然开口问道。

    “神学,冥想,然后离去之前再做一次忏悔。”奉雪记得很清楚。

    星回听了之后,脚步一停,他转头看向奉雪,银白色的长发垂落肩头,缓缓说道。

    “您今后都不必去忏悔。”

    奉雪一惊,她是哪里做得连神都无法挽回了吗?

    星回像是看出了奉雪在想什么,唇角微弯。

    “您不必想得太坏,永远都可以想得更好。您无需向神忏悔,是因为您足够好。”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我是说,”奉雪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您这是在给我开后门吗?”

    星回点头,动听的笑声从嘴角泄出。

    “是的,这是对您的优待。”

    “……可我不觉得应该受到这样的优待,”奉雪直视着恍如神子的少年,“这不公平。”

    “如果这是您的意愿,”星回声音轻缓,“可当您再次前往忏悔室时,隔窗的对面也将空无一人。”

    这是没人会听她忏悔的意思?

    虽然奉雪觉得忏悔这个事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可她不理解一位主教为什么对她是这样的态度。

    好像……对她也太宽容了吧?

    可不等奉雪询问,靠近学生休憩室的长廊上出现了另一个人。

    “奉雪。”

    金发的王子靠在廊柱边,像是睡不着出来散心,谁知却碰到了意外的人。

    里维直起身,缓步上前,姿态优雅,他对着站在前方的星回点了个头,便站在了奉雪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

    “送室友去了一趟医务室。”

    奉雪说完,就见里维笑道。

    “原来如此。夜已深,教廷的金铃响了三次,该回去了。要是让人看到主教大人深夜在外,恐怕不好。”

    并不是主教就不能深夜在外,而是将身心都奉神的主教深夜在外,身边还有一个女孩,这样不好。

    奉雪瞬间理解了里维的意思,心想还是王子想得周到。

    她差点就影响了星回主教的清誉。

    奉雪走到里维身边,侧身对星回主教行礼告别。

    “忏悔室我还是会去的,我不会落下任何课程。”

    提着琉璃灯的星回站在长廊上,面带微笑看着奉雪与里维渐行渐远的身影。

    可是即使您去了,也无人敢聆听您的罪。

    没有人有资格。

    长廊的尽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位洁净者,他走到星回身边,低声说道。

    “其余主教正在等您……您今天在忏悔室为难王子的事,似乎被他们知晓了。”

    星回像是听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依然笑意温柔。

    “我只是依据王子的忏悔,询问了王子三个问题。”

    星回转身走向另一条廊道,他的声音因此散于风中,但隐约可闻。

    “您想毁灭教廷吗?”

    “您憎恨身上的血统吗?”

    “您……隐藏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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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时,奉雪按时间去上神学课,在课堂上她见到了面色红润的嘉玲,想来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

    谈越和希雅也打着哈欠,蹭到了奉雪身边,谁知嘉玲也鼓起勇气,在奉雪后排坐下。

    “咦?要加入小团体的话,领了入场券吗?”希雅好奇地转头看着嘉玲。

    “我,我是来向奉雪同学道谢的。”嘉玲有些紧张。

    前方的黑发少女闻言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了嘉玲。

    “如果身体还不舒服,可以继续留在医务室哦。”

    嘉玲猛摇头:“我全好了!多亏你昨晚带我去,如果是我自己的话,一定……一定会被骂……”

    “不会的,”奉雪斩钉截铁,“忍耐自己的病痛才会被关爱你的人责骂。”

    嘉玲愣愣点头,直到修女上台授课,她还没回过神来。

    今天的课程很顺利,其实在教廷里没什么人敢让事情不顺利。

    奉雪也有闲暇将之前写好的文档再次修整。

    她神情认真,同寝室的其他同学都心想,啊,奉雪同学一定已经在提前研究进阶课程了吧。

    不知道她将来会去哪所大学。

    而奉雪则心想……这次的功课应该不会迎来估分九十,保底八十,实际五的惨况了吧。

    鹿瑶在休憩室外经过,在她的角度能透过窗户看到正在里边写功课的奉雪。

    她抬手摁着左耳的耳垂上,其上挂着一只六棱形的雪花耳环。

    “嗯,知道了,要是你们真能得手的话。”

    鹿瑶像是自言自语一般说着,等她把手放下,她看着奉雪,又几不可闻地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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