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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镜没好气地打开了门,一名白衫飘飘,气质看着就尤为不凡的少年公子顿时映入眼帘。 她的眼里划过惊艳之色,再一看眼前少年身上明显不俗的配饰,花镜的心,跳得更厉害了。 她面带羞赧,抛了个媚眼给暮沉,娇滴滴道:“公子,您找谁呀?” 暮沉看着她那张涂得比城墙还厚的脸,没忍住抖了抖,这哪来的妖魔鬼怪。 而一旁完全被忽视的花碗看到她堂姐这般模样,不知为何,心底有些不舒服。她出声道:“是我。” 花镜这才注意到花碗的存在,可她一见到花碗,顿时惊叫起来:“你今天不是嫁去丞相府当姨太太了吗?怎么这就回来了?!” 花碗还是被她爹绑着上了花轿的,她当时就在旁边看着。 花碗冷笑一下,说道:“是你们逼我嫁的,我不愿意,自然回来了。” 她说着一把推开她,走进了花家大门。暮沉也跟着她一起。 花镜在身后追着喊:“怎么可能?!”她可不相信武文会这么好心肠,当初他来她家时,那眼神对花碗可是势在必得的。 她看着花碗与暮沉走在一起,似是恍然大悟般,愤恨骂道:“好你个小贱人,竟敢勾搭外人私奔,你知不知道这会得罪武少爷的!?” 到时候,要是牵连到整个花家那就完了。花镜是又气又急,嘴里骂个不停。 花碗自小便在花镜和她母亲的各种辱骂声中长大,对于这些污言秽语她早已习惯,哪怕花镜骂得再起劲,她也能神情不变,只当做充耳不闻。 可忽然,原本骂骂咧咧的花镜在半途消了声,就像一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鸡,整个人变得安静下来。 花碗奇怪地瞥了她一眼,发现花镜目光正看着暮沉,她的双眼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脸上带着骇然之色。涂得鲜红的嘴巴张了又合,喉咙“嗬嗬”着,似乎像变哑了一般发不出一个音来。 花碗心下一跳,看向暮沉,问:“她……她这是?” 暮沉掏了掏耳朵,这才说道:“她太聒噪了,我只好让她闭嘴了。” 花镜顿时眼睛溢满泪水,她变成哑巴了。 花碗闻言,心下有些复杂。这是她长这么大,自父母死后,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 里屋中,花镜一把冲到花婆子怀里不停地哭,一直指着自己的喉咙“啊啊”喊着。 花婆子早已心疼坏了,赶紧搂住了她:“镜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她是真心疼爱这个孙女儿的,可对于花碗则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了。 花碗看着花婆子这样子,对亲人的心越发冷硬了。 花镜伸出手指向花碗和暮沉。 花婆子看到花碗也是惊了一下,她瞬间沉下了脸,看花碗的眼神完全不像一个长辈对小辈的,倒像是什么仇人一般。 “花碗,你怎么回来了?你对镜儿到底做了些什么,她才变成了这样。”花婆子质问道。 花碗冷着脸,丝毫没了往常那份小心翼翼的心态,她已经看透了这几个花家人险恶的嘴脸,要她再恭恭敬敬地对待他们,那是绝无可能的了。 花碗语气僵硬道:“这本来就是我的家,凭什么不能回。还有,花镜之所以变成这样,完全是她咎由自取。” 花婆子顿时大怒,要不是花镜还扑在她身上,她能立马走上去像以往那样扇她几巴掌。“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已经不是我们花家的人了。”花婆子气得直喘气。什么她的家?呸!不要脸的小贱蹄子。 花碗根本无动于衷,淡淡道:“只要我爹永远姓花,我就是花家的人。不过,不是你们这个花家。实话告诉你们吧,我这次是逃婚回来的,准备拿好盘缠就出去避难了。” 花婆子还未完全消化她嘴里的逃婚二字,又听到花碗继续道:“奶,把我这么多年攒下的银子还给我。” 花婆子想也不想:“你做梦!”进了她口袋的银子,还想她吐出来? 才话落,忽的花婆子身旁的桌子炸裂开来,一老一少顿时跳脚跑开了。 暮沉收回手掌,笑眯眯地看着惊惧不已的两人,说道:“我们不是在和你商量,再不识相把银子都还回来……” 他不过轻轻一挥袖,大厅中其它那些沉重的桌椅顷刻间化为了齑粉。“就跟它们一样灰飞烟灭吧。” 花婆子和花镜腿都给吓软了,而花碗这是第一次见识到暮沉的功力,也惊诧不已,徒手间什么东西都尽皆化为灰烬,难怪他如此信心满满。 尽管再不愿意,可为了自己和孙女儿的一条命,花婆子不情不愿地从私房里拿出了几锭银子给花碗。 花碗接过了,却微微蹙着眉。她这么多年交给花婆子的,绝不止这么一点。 花婆子赶紧道:“就只有这么多了,你从小就靠我们花家养活,可花了不少的银钱。” 花碗不禁冷笑一声:“我爹娘在我六岁时去世,你们霸占了这座他们挣下来的房子,还要我交租费才能住在这里;我长大了一点出去摆豆腐摊,还逼我把赚的全都上交,你们吃米饭我喝粥水,你只觉这么点银子够吗?!” 花碗从小被欺压着长大,只有大伯会对她好,时不时偷偷给她送一点好吃的,会态度诚恳地对她说对不起,虎目含泪地告诉她是他没用,他劝说不了花婆子和他的婆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