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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皇子外放,就意味着彻底失宠。 当然,他慕容笙……落得这般局面,全拜齐诏所赐。 他于离山脚下立过誓,有朝一日,非要……踏上高位,把齐诏踩在脚下。 非要让齐诏瞧瞧,这天下,究竟是谁做的,又是谁做不得。 拉着覆依离开的时候,慕容笙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因而自然没有瞧见那人掩着唇,咳得弯下腰去,殷红的血顺着指缝滑落,瞧着分外触目惊心。 “阿笙阿笙!” 少女被拉着一步一回头,止不住惊呼:“咱们就这样丢下那个大白虎吗?他活不久了,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呀!师父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们要不要回去……唔——” 慕容笙侧头,被旧事激的心绪紊乱,漫不经心的敲了敲那小丫头的脑门,轻哼一声。 “我觉得你需得再回去跟药长老修习两年,才能再出师。” 惹得少女连连惶恐,“那……那我不说了,不说了!” 第06章 没收了! 近来京都最盛大的事,莫过于七皇子慕容笙归来,一时间宛若石子投湖一般,掀起巨大波澜。 谁都知道,十年前的七皇子是被外放出去的,可以说是彻底远离皇宫的权力中心,绝了登上那个位子的可能性。 但如今,他居然又回来了。 而且是声势浩大的回来。 慕容笙母亲去的早,曾在皇后膝下养过一段时间,后来皇后亦是病故,才被淑妃养着,与三皇子混在一处玩乐。 他的母亲与先皇后是表姐妹,自小感情甚笃,而乾帝与先皇后伉俪情深,自先皇后过世后,再未册立过新的皇后。 因着爱屋及乌的念头,乾帝对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与七皇子慕容笙一贯甚是宽宥。 只可惜大皇子身子骨差,两年前因为一场大病过世,膝下只留了一个麟儿,不过四五岁的样子。 彼时慕容笙在离山未曾归来,连兄长的最后一面也不曾见过,如今回来,自然要先去瞧瞧那个小侄子。 上元夜过后,慕容笙自府中醒来,收整衣衫,准备入宫。 他换了正式的宫袍,玄色鎏金长靴,广袖金冠,愈发衬得他容色清朗。 “殿下!” 严十一从屋檐上翻下来,两眼放光的盯着慕容笙,“您老人家昨个儿在市井现身那一遭,如今外头可是编排过了!那话本字连夜出炉,正热卖呢!瞧瞧!十个铜板,我都买了一本!” 慕容笙斜了他一眼。 严十一知道自家殿下的性子,丝毫不惧,反倒笑嘻嘻的歪了歪头,把话本子往前一推,“你要不要瞧瞧?他们编排你跟覆依,可是有模有样的,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什么……哎呦!” 一道气劲打过来,击在严十一发顶,严十一一个趔趄,险些从窗棂上栽下去。 “啰嗦!” 慕容笙轻哼一声,“你今个儿跟我入宫。” 严十一呆了呆,“啊?不是带十二吗?” 他还想多看几眼话本子呢! 慕容笙自己动手,将头发束好,面不改色的将严十一袖中藏着的另一本话本抽走,面无表情的开口:“没收了!” “殿下!” 严十一“嗷”的一声,整个人几乎弹跳起来,“那本是说您跟齐诏的!” 他这才没敢拿出来嘚瑟,谁都知道,殿下恨齐诏先生入骨,平日里谁都不能提齐诏名字,否则就要被丢出去捉萤火虫。 这些年下来,严十一别的没学明白,被罚的练出了一身捉萤火虫的本事。 “喂!” 望着那青年负手远去的背影,覆依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阿笙好像对那个大白虎不大一样。” 严十一被她吓了一跳,一脸疑惑:“什……什么大白虎?你是说齐诏?” 小丫头晃了晃脑袋,颇有点委屈,“我说大白虎活不久了,昨夜阿笙还不信呢!” 她的医术精绝到整个离山都没有对手,阿笙居然不信她? 哼!好生气呀! “我也去我也去!阿笙!你答应我带我去太医院瞧瞧的!” 小丫头宛若一阵风的掠了出去。 第07章 这一局不赢 万岁的酒可是要彻底戒了 宫中规矩甚是繁琐,稍有不慎便会丢了命去,因而在回京都之前,慕容笙早有嘱咐,叫覆依背了一遍又一遍。 不得随意乱看,不得离开阿笙半步,不得随意说话,开口要用敬语…… 如此种种,着实数不胜数。 覆依简直不胜其烦。 要不是为了去太医院见识一番,她才不会让自己受这般委屈呢! 京都真不好玩,没有离山的自由自在,也没有离山的天高海阔。 青年锦袍玉带,气势卓绝而尊贵,不紧不慢的行走于皇城之间,在望见对面赶来的内侍时方才停住脚步,含笑而立。 “请七皇子安。” 早已经不算年轻的大太监笑眯眯行了个礼,得了慕容笙虚虚一扶,笑的便更深了些。 “万岁正在里头与先生对弈,兴致颇高,您进去请安,可多待会儿,跟万岁说说话。” 入宫自是先与乾帝请安的。 慕容笙微微颔首,表示明白,继而谢过大太监:“多谢大监提醒,不过我还另有一事劳烦,不知大监可否行个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