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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你父皇扣押于此,不能离京,你是清楚的,这些东西,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事情了。” 她靠近一步,侧过头,与慕容笙离的极近,声音压的也是极低,轻到几乎低不可闻,“阿笙,你一定一定要拿下那个位子,我等着你,我身后的所有军队……也都会无条件服从你。” 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报仇,只想要那个高位之人——身死。 这番大逆不道的话放在任何人那,大抵都是惊雷一样的存在,可落在慕容笙眼里,却仿佛稀松平常的嘱咐。 “嗯,我知道了。” 他冲清河笑,眉眼里神采奕奕,萦着势在必得的霸气,“那京都的事,还需要你多费心。” 清河郑重点头,“那是自然。” “还有小麟,”慕容笙想了想,到底顾及那个孩子,“他是皇长兄唯一留下来的子嗣,性子聪颖,又极是讨人喜欢,只是处境艰难了些,我想……在我离开之后,你能够入宫,多多照拂于他。” 第74章 偷溜被逮 齐诏这一病,缠绵病榻多日,清醒的时候不多,大部分时间都神思昏沉。 临离京的时候,慕容笙叫了陆兴合过来盯着他,而覆依需要依着计划启程,跟着他们一同去往南境。 “我们走了,”慕容笙上马,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冲送别的清河挥手,笑的明快,“等我回来!” 清河也笑,但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 “好,我等你回来。” 这一遭,山长水阔,却是生死未卜,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如果慕容笙能够如愿收了南境兵马,凯旋归来还好,若是不曾……大抵要身埋于此了。 这一趟啊—— 至关重要。 慕容笙一身黑色劲装,三千青丝悉数束于发顶,眉眼英朗,笑容昭昭。 他调转马头,刚要出发,就见由远而近,迅速疾驰过一辆马车。 那马车十分庞大,外头装潢普通低调,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马车,可慕容笙怔愣的瞬间,马车在面前停下,里头传来一人低沉嘶哑的声线。 “殿下若是不嫌我病体衰弱,有碍观瞻,可否同行?” 竹林外有风瑟瑟而起,吹过众人衣袍。 慕容笙几乎失声。 “先生——” 他耳力极佳,哪里听不出来那人极力压着的低咳?亦或是强撑而坐的喘息? 一只纤长细白的腕子掀开车帘,只隐约露出半点缝隙,那人低弱的开口,道了一句:“殿下,进来。” 慕容笙当即就绷不住了,从马上飞身而起,直接掠了进去。 “先生怎么跟来了?” 他急不可耐的入内,一把扯住那人腕子,哪里还顾得上避嫌和师生两个词,只叠声问询:“南境远阔,先生是父皇的座上宾,这样跟来,岂不是——” 话音未落,就被齐诏笑着打断,“殿下,我带了圣旨。” 他侧身,将手里明黄色卷轴递过去,眉眼里尽是笑意,“殿下自己看。” 慕容笙呆了又呆。 还来不及思索乾帝怎么会放人出来,他就下意识把圣旨接过,看了又看。 确……确实。 慕容笙这才平复心绪。 “那……先生未曾病愈,怎么这般急的就跟出来了?” 他拉着齐诏上下打量,眼底关切不自觉便流露出来,“药带足了吗?穿的还是薄了些,先生身子弱,就算远行,也该多做些准备才是。” 齐诏曾说过,西南一带,是他的故里。 而覆依又说那边有药,可救他性命,慕容笙见这人追来,虽觉得惊讶又忧心,但心念微转间,还是认可了这样的做法。 毕竟,如果真的寻到良药,千里带回,难免多生变故,还不如直接把人带过去。 这么一想,慕容笙就安心一点点,凑过去扶住齐诏,抬头看他苍白的脸孔,忽而笑起来,“先生。” 男人垂眸,语气很轻,也有些无奈,“殿下,我的身子一直是这样,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了,至于准备——” 他略挑了一下纤长的眉,轻笑了一声,“殿下可曾给我时间准备?” 要不是他动作够快,怕是……就被这小崽子跑了。 第75章 质问 被这般质问,慕容笙不由得神色讪讪,挠了挠头,磕磕绊绊的模样像极了小时候背不出书来的心虚,“先生……先生病着,该好生养病才是,这等……这等小事,我以为先生并不……不在意的……” 齐诏简直要被他气笑了。 “殿下觉得,私往……咳咳……私往南境,我不在意,咳……不在意,对吗?” 男人被气的直咳,本就强撑的身子蓦然委顿下来,失了力气。 “我不是这个意思。” 慕容笙瞠目结舌,赶紧揽住这人虚软的身子,轻轻替他叩背,觉得自个儿平日的伶牙俐齿在这一瞬间都无影无踪,整个人止不住结巴起来。 “先生莫恼,你心肺本就孱弱,不能再动心气,慢些咳——” 惊慌无措的像哄小孩子。 这个人身量颀长,又有些病态的消瘦,腰身竟是纤细到这般程度,慕容笙一边替他叩背,哄他用力咳,一边递了帕子接在他唇畔,引他吐出来。 齐诏也是撑的吃力,最后被连哄带骗,才勉强用了些力气,咳出一口带着血的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