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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譬如齐诏从来都算无遗策,又譬如……他蛰伏十年,已经将朝中势力悉数归拢,早为他打好了承位的基础。 他已经做好了死去的准备,但即便最后的死亡,他亦是将自己算入其中。 本意是自己入局,借赵老将军之手呈乾帝奏折,扒出他多年前曾为南境强敌,杀南境诸多将士之事,并……借赵老将军起疑之心,与帝王直言怀疑自己是细作一事。 这样一来,乾帝必定盛怒,斥责慕容笙,慕容笙也会怀疑于他,届时他再认下此事,令慕容笙失望至极,最好是拿了他去面见乾帝而邀功,那就能很快的让乾帝做下储君的决断,不必再等到众人逼宫的那一日。 血流成河,不是齐诏想要看到的局面,他年少时太过于狂妄气盛,手上染了太多的血,到如今却是看不得血的。 但意外总衍生于人心之中。 齐诏并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心软,会情不自禁,在南下的途中接受慕容笙的心意,以至于束住手脚,再难做什么。 也更是没有想到,慕容笙能够全然相信自己,即便鏖战在即,寻他的人露出破绽,留下踪迹,慕容笙也不曾对他有丝毫怀疑。 他从未想过他会做这样的事,即便旁人将疑虑明明白白的讲出来,他也是不听的。 他全然不怀疑他,满腔信任,悉数交付。 那一番算盘,便只能如同流水般空空消散。 “是吗?” 陆兴合说完,本以为慕容笙会满面诧异,异常惊愕,但实际上啊—— 青年皇子面无表情,连眼底的波澜都没溅起半点。 他以为自己信任他,而信任自己,而自己啊……也恰恰利用了这份信任。 “我知道了。” 慕容笙离开的非常干脆,看方向,应该是入宫。 陆兴合倒是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几个意思? 清河从后面走来,抬手拂去他肩头落雪,“多说无益,小七长大了,他有自己的算盘。” 慕容笙早就不是当年被迫离京的小孩子了,他如今手握重权,扶持新帝登基有功,可谓是……当朝第一红人。 因此在次日传出当朝第一红人请辞这个消息的时候,大家都愣了。 慕容笙请辞?这是疯了吗?奉帝要封他为摄政王呢! 当事人在一众议论中合了府门,将所有劝诫的言辞悉数抛之门外,自己则紧急命人收拾东西,南下。 去浮图城,或者……回古襄。 这是救齐诏唯一的法子。 “当真……要走吗?” 陆兴合与清河一行拦了他们的车队,跟着出来,在慕容笙果断点头之后,相视一眼,笑起来。 “那我们与你们一起!” 大势已定,清河想着……也该回家看看了。 “好。” 慕容笙只探了个头出来,扫了他们一眼,不咸不淡的吩咐,“随行的医师熬药火候不到,你既来了,就把今个儿的药先熬了吧!” 再腥苦的药,喂的久了,其实也没觉得有什么。 就算齐诏永远都醒不过来,至少鲛人骨……还能暂且吊着他的命。 【全文完】 第142章 番外1 回浮图城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如今古襄和我朝签了和平协定,古襄小公主与奉帝定亲,待及笄后立刻入朝完婚。 两朝大开边境,互通有无,行商来去过境,再也不用胆战心惊。 而齐诏醒来的那一日,慕容笙接了一个消息,就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再也没回来过。 两人就此交错,谁都没有见到过谁。 “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半倚在榻上,疲倦的皱了皱眉。 他脸孔仍旧苍白,但围绕在眉间的黑气已经散了,不再如同从前一样,像个垂死之人。 沉睡的太久,他的身体机能出现一定程度的退化,连抬起手臂都是虚软无力的。 “就……我也不大清楚。” 陆兴合眨了眨眼,“不过大祭司来了浮图,你可以问问她。” 如今两境太平,已经没有了从前那么多禁忌,而鸢娘也确实不负所望,将祭司祠进一步发扬光大,令其全然凌驾于王室之上。 齐诏阖眼缓神,动了动没什么血色的唇,“嗯……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与我讲一讲。” 其实失去意识之前所听到最后的话,就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的所有算盘都被就此打断。 身陷局中,却无力自拔,无力改变。 到底还是慕容笙棋胜一招,赢了。 而他啊——大抵就输在心软这一遭上。 听陆兴合讲述完如今外头局势,齐诏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他慢慢翻开掌心,细细去瞧上头的纹路。 倏尔间,他沉了眸,“你说殿下接到一个消息,急急忙忙跑出去了?” 陆兴合不明所以,慢慢回忆:“啊……对啊!是这样的。” 齐诏低低咳着,若有所思。 鸢娘来的很快,听闻他醒过来,紧急赶来,一进门就急奔过去,一脸紧张,“主子……主子你感觉怎么样?” 搞得齐诏倒是一脸莫名,“嗯?” 什么怎么样? “王君出事了!我怕您也跟着受到牵连,”鸢娘急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