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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说,进组后看到的剧本比你当时看到的要好吗?我去问过了,那就是符清帮着一起改的,他真的对剧本和原著有研究,和你之前碰到的那种又不一样。”

    秋伏有些意外。

    他的确是很欣赏后一版的剧本,尤其是摄政王的改动。但他确实不知道,这一点是符清先提出来,然后和大家一起改的。

    偏偏他当初还教训对方说对剧本不满就找编剧,原来人家已经找过了……

    秋伏有些难言的尴尬,但同时,他也很不爽,感觉身边人都快被沦陷了。

    助理是那样,经纪人也这样,话里话外帮着符清。

    “同事而已,关系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他赌气般地说道。

    “呵,这你就没有人家想的明白。符清说,一部好的剧,不止需要好的制作班底和好的演员,更需要演员之间和谐融洽的化学反应。”

    这话其实是沈白说的,符清学了过来做了点改动,但落在秋伏耳朵里,却是振聋发聩。

    他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偏见给剧带来了怎样的伤害!

    没想到,符清年纪轻轻,对演戏已经有了这样的感悟。

    他忍不住抬眸,看向符清。

    没有了他的干扰,符清又恢复了最好的状态。

    他站在那里,不像他自己,就像是摄政王本人。

    这段剧情,是摄政王派出了杀手,去杀害一个保皇派臣子。那位老臣对皇帝很忠心,算是朝堂里少有的干实事的人。

    “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摄政王轻轻喟叹了一声,垂下的眼睑合拢,对着不远处比了个手势。

    这是动手的标志,竹影里似乎有黑影闪过。

    摄政王,一人之下,权力滔天。一个呼吸一个眨眼,就能决定很多人的命运。

    符清将摄政王的那种一言可定生死的云淡风轻彻底演了出来。他只是单纯地坐在那里,甚至身上穿的还是一件天青色的淡纹儒衫,但任谁看到他,都会相信,这人有翻云覆雨的能力。

    秋伏突然感到一丝羞愧。

    符清有很多的细节处理,极大地丰富了摄政王这个人物。但以秋伏这样学院派出身,演戏讲究框架的演员而言,他完全无法分析出符清演戏的路子。

    对方好像就是直接代入角色,顺其自然就将摄政王演了出来。

    秋伏之前有些恼怒,觉得符清的临场发挥干扰了自己的状态,但现在想想,他又何尝不是干扰了符清的发挥?如果能让对方自由发挥,他俩的对手戏部分会好看许多。

    秋伏想了很多,等到符清拍完的时候,他已经想明白了。

    他没有等符清靠近,而是主动上前道:“你演的很好。”

    符清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受宠若惊地道谢。

    “等吃完晚饭,我想和你聊聊,我们演戏的方法可能不同,我希望能够彼此做个沟通,取长补短。”秋伏非常认真地和他说。

    符清当然说好。

    秋伏也没有别的话要说,说完自己想说的就离开卸妆去了。

    反倒是符清,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舒忍不住好奇:“符哥,你在想什么?”

    符清一脸深沉:“我没想到秋前辈这么快跟我和好。”

    小舒想说这不是好事吗,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符哥继续说:“他这样子,我是不是就可以省下钱,不用买按摩仪了?”

    毕竟他现在可是身背数亿债务的穷光蛋,有些非必要开支,能省还得省啊。

    小舒:……

    第49章 如今的我,也不怕他了 他回国了,你小心。

    秋伏一直在等所谓的“礼物”。

    经纪人只知道会有惊喜,却不知道具体会送什么。秋伏望眼欲穿,等啊等,一直等到快半个月过去了,他才悲催地意识到——他的礼物,似乎是没了。

    秋伏很失落。

    但是硬汉绝对不能主动开口要礼物!

    秋伏只能默默地委屈着。

    符清就觉得,最近秋前辈似乎总是会看自己,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哀怨。但每当他去问秋前辈时,对方却又不愿意承认在看他。

    他俩没什么默契,符清也猜不出来,最后心大地认为这是秋前辈的更年期。

    不过,他俩私底下没有默契,工作上却合作得很顺利。

    那天,秋伏主动和符清接触,交流了他俩对演戏的想法。

    两人都觉得收获颇丰。

    他俩就像是娱乐圈里最典型的两类人:学术派的秋伏,和自由派的符清。

    对于秋伏来说,过于讲究理论体系,会过度依赖剧本和导演,缺少对于人物深层次的演绎,最明显的缺点,就是表演有迹可循,看多了就会被人看出他的套路来。

    而对于符清来说,他依赖于状态。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情感素材积累库,这么些年他靠观察和共情,始终在潜意识里搜集各种人物的情绪。但是,灵感和素材总会有消耗完的一天,而且在他不擅长的情绪领域里,就会出现“演技似乎不够用”的情况。

    交流后,两人都从对方身上学到了很多。一个学会了挖掘人物内心,一个学会了适度的技巧框架,再合作时,彼此就有一种难言的默契在。

    正如此时的拍摄现场。

    秋伏所饰演的刺客杨平大步跨入院子,单膝跪倒在地:“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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