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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清的单人戏经常会有些临场发挥,但这一次,副导忍不住心有怨言—— 这次的戏加得也太不合时宜了。 按照原本的计划,符清应该在屋子里苦涩地看着雪花,一杯一杯地喝下毒酒,将摄政王这个人物的沉静和悲凉表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事情从他走出门的那一刹那就发生了变化,副导演完全猜不出之后符清还要干什么。 副导演忍不住看向导演,心中迟疑——难道这是导演的计划?否则他为什么不喊停? 但他看到,导演正摩挲着下巴,看镜头的眼神分明也是惊讶的。 副导演:……所以,真的是符清的自作主张? 摄政王看了看天,望着茫茫一片雪意的天空,突然大笑。 “天不助我,地不助我,我便要以这一人之人撼动天地。” “我是失败了,但是我没输。” 摄政王随手将酒杯往地上一摔,白玉般的酒壶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剧组全部都看呆了。 符清、符清把装毒酒的酒壶给摔了? 道具损耗还是小事,但问题是毒酒都摔了,摄政王还怎么死啊?!! 偏偏,导演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喊停,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摄政王面容冷峻,鼓风机吹下来的雪花洋洋洒洒落到他头顶,一头青丝沾染了点点的白意。 “这个结果,我不认!” 他低头一笑,带着略显扭曲的快.感,抽出袖中的匕首,猛地插向自己的胸口。 众人都看不懂了,他们当然知道这必然是视觉错位,匕首不可能真的插.到符清的身体里。但是,他们都没有准备好血浆,符清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呢? 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愣神的功夫,摄政王的胸前已经晕出了一片红。 他咬破舌尖的血袋,粘稠的鲜红色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身体不可阻挡地往后倒去,在雪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 他睁着眼,眼里却没有什么神采,而是一种大雪下,青松默然伫立的沉默和平静。 雪花渐渐覆盖了他的身体,像是一场无声的缅怀。 “卡卡卡!” 众人发愣地看着院子中央,要不是导演及时出声,恐怕他们还要继续发呆下去。 大家恍然回神,小舒赶紧跑过去,让厚厚的棉大衣包住符清的身体。 符清冻得嘴唇都发白了,但他起身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导演认错:“对不起。” 导演没好气道:“你行啊你,翅膀硬了,都学会先斩后奏了。” 符清羞涩又无辜地抿了抿唇。 副导演来回看看两人,不解:“你们在说什么啊?我都听不懂了。” 导演翻了个白眼,气不打一出来:“这小子,开拍前跟我说想要改变摄政王的死法,但是我没同意。结果,你看,他就给我们搞了这一出。” 副导演嘴角抽搐,猛拍他肩:“你小子,胆儿肥了。” 符清躲都没躲,笑了笑:“胆子肥,那也是被二位导演惯出来的。” 小辈都撒娇了,导演和副导演彻底没话说了。 “不过,你这些东西都是怎么准备的?”导演好奇道。 众人听到问句,也骤然反应过来,“嗖”地一下全部转头看道具组负责血浆的小姑娘。 小姑娘脚底磨蹭着想溜走,结果却大家的目光牢牢锁死。 她低下头,羞愧道:“是我准备的。” 本来她也不想的,但是符清用那种湿漉漉的狗狗眼,恳求地看着她…… 根本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挡得住这种眼神嘛! 然后她就很没有原则地给符清准备了血浆,还教他如何刺穿才能让血液流出来得更好看。而最后,符清的悟性也的确很高,匕首刺穿的时候,飞溅出来的血滴就像是真的受伤了一样。 “叛徒!”他们这么笑骂着,“不过,真的演得很好啊!” “符老师,你是怎么想的?居然知道要这么改。” 符清抿唇笑笑:“其实我没想太多。” 刚才陈傲的表演给了他很大的灵感,让他对今天的结局有了新的思路。而同时,他又在陈傲的表演中感觉到了一些遗憾,他的内心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弥补。 在剧组的几个月,符清一直揣摩着摄政王的心理。想得多了,他觉得摄政王好像真的化出了一个人,这个人暂时住在他的体内,驱动符清偶尔去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 就像今天的结局,是这个摄政王告诉他,他就应该去这么做。 “好厉害。” “不明觉厉。” “符老师666。” 符清被冻得够呛,需要暂时的休息。而这期间每一个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都会欢快地留下一句夸赞。 如果让他们提前知道符清要这样改,大部分的人都不会认可。总感觉,摄政王这么情不自禁地走出院子,又大笑又摔酒壶的,似乎很不符合人设啊。 但,等符清真的将效果演出来后,他们并没有感到违和。 反而觉得,就是摄政王本人,在死亡前终于放开了一点点枷锁,卸下了所有的面具,露出了狂傲不羁的一点点本质。 现场的氛围再次活跃了起来。 而在人群的外面,阮圆圆愣愣地看着手中的摄像机,已经说不出话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