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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知道自己血型,没测过。” 常相思皱眉,顾不得太多,快步走出去,小院里已经陆续有另外的伤者被送到,不过都是轻伤,每个伤者被一个武警看管押解,简单的处理后便被双手拷起来送到外面的大车上锁起来。她穿过人群,走出去找人,却见蔡飞耷拉着头,坐在卫生院门口的水泥地上。 “飞哥!” 蔡飞抬头,眼圈通红,满脸都是泪,见是常相思,忙用袖子擦眼睛,吸吸鼻子,道,“相思,怎么了?” “白文元失血严重,必须要马上输血。这个卫生院没有备血,你看能不能找到几个B型血的自愿者——” “我就是啊!”蔡飞马上跳起来,撩起袖子道,“走走走,马上去!” “你一个人不够,而且要求空腹。”常相思看着外面来来去去的武警,“你去找他们领导协商一下,看能不能找几个B型血的同志来——”常相思话说不下去了,只道,“得快一点,他现在血压很低了。” “那还犹豫什么?”蔡飞一把拽了她就往院内走,“我可受不了再有一个人死在我面前了。我空腹空一晚上了,早晨水都没喝一口,肯定合适——” 常相思奇怪地看他一眼,顾不得想太多,快步返回简易的手术室,找了写材料进行输血准备。 蔡飞把左手亮出来给常相思,右手拨电话号码,联系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要求他们去和新来的武警部队长官协调几个B型血的志愿者。痛完电话,蔡飞看着她将采血针头插入自己的血管,道,“相思啊,我怎么觉得自己有点晕血呢?” “白文元身上的血更多,这一路怎么没晕?” “这个病肯定是认人的,只晕自己的血,不晕别人的血。”蔡飞看着自己血流入白文元的身体道,“这次咱们可真是拼了老命了,这几条人差点就没出得来,你是不知道沟里面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常相思给白文元做好输血,这才开始正视他赤|裸在外的身体,除了两个枪伤之外,胸腹上还有许多细小的伤口,她埋头用碘酒擦洗这些小伤口以及附近的血迹,从胸膛直到他的下半身。无视他的性|器,全部处理完成后,用纱布贴保护起来,找了个干净的被子为他保暖。 蔡飞深深叹一口气,“蔡家沟那边,多好多个小作坊,全部都在制毒。” 常相思抬头,双目晶亮,肯定道,“蔡家人搞的?” 蔡飞看着她,她道,“白文元在查他们蔡家的案子,已经差不多要摸到他一个叫五哥的人那里去了。蔡炳坤带着我一路回老家,不是要分白文元的心吗?” “不是——”蔡飞嘴唇抖着,“他是故意引小白来,但是绝对不是单纯要分他的心。他想让他来看看这里有多糟糕,而且,为了抓住那些无法无天的人,他还亲自去诱那些人吃药——” 常相思双手动作,调整血液流动的速度,不断查看两人的情况。 “一沟沟的人,什么都不懂,又穷又闭塞,知道有门挣钱的生意,哪里还顾的上其它?”蔡飞看着深色的输血管,“等大家回过神来一看,妈呀,都已经野蛮生长到这个状态了。你是不知道,那些垃圾就那么堆在路边的垃圾房里,随便谁去都能看得着;吴建设那些鳖孙,不仅整了枪出来,还把土炮都干出来了。幸亏这些武警来得及时,白文元这次真要交代在这里了,那事情就闹大了,谁来收拾?” 常相思看着白文元苍白的脸,他眉头微锁,唇角倔强的抿紧,仿佛还有许多苦恼。 “他主要是怕你被小蔡给弄进沟里去了,才追进去的,再加上又被小蔡坑了一把。”蔡飞抹一把眼泪,“我真是没想到会这样——” “蔡炳坤呢?”常相思转身去准备输液的药水,“他干了什么?这一沟的人在制毒,本地的人就一点风声都不没听到?我不相信!”她嘴角带了几分嘲讽,“总不过都是亲戚兄弟,再用钱来开路,将这一个地方的人全都给坑进去了?” 蔡飞呆呆地不着话,常相思看他神情灰败,也就不再乱说话。 “不是的。”蔡飞喃喃道,“他真什么都不知道。” 常相思不欲与他争辩,低头忙自己的事情。 “相思,小蔡最信任你也最喜欢你,你不能误会他。”蔡飞情急道,“我知道他把你从平城带过来,干的不是人事,但是他伤心他绝望啊!他就想和你多呆一会儿,这一路上,他真没伤过你,是不是?他真的不知道沟里变成这样了,上次回家的时候发现的,因为村里的小孩都不上学都跑去毒工厂打工了,他不想自己老家完蛋的。但这个事情他一个人管不了,也没有可以信任的人,他是下了狠心,想要一个人都不连累,可又舍不得你——”一连几个真的,他情急地为自家的兄弟解释着,仿佛这样就能抵消一些伤心。 常相思嘴唇紧了紧,半晌道,“飞哥,请你不要再提这个话题了。” 蔡飞一个大老爷们,哭得伤心,又憋不住,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流,常相思看不过去,让旁边惊呆了的助理去给找点卫生纸来擦擦。协助的人出去了,常相思才道,“我不清楚蔡炳坤心里有什么想法,但是,他对整个社会已经失去了信任,所以他只相信自己,他不会向任何人求助,对吗?” 蔡飞伤心哭了一场,半晌道,“相思,你不要怪他,他最后也害怕你不会原谅他。他死了,他把自己给倔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