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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 “我得回去了,你看看天,要下雨了。”说着话,我抱着头盔下了车,“砰”地将车门关上。 岑玲仪迈开几步,很着急地走了过来,她说:“你站住,我又不吃了你。” “虚不虚伪啊……”我冷笑着,向后揽遮住眼睛的头发,说,“我不信你今天找我有什么好事儿。” 按理说,我不会在面对前任时这么情绪化,但廖怡然的小报告太奏效,正击中了我的暴躁。 岑玲仪,长得高挑、健美,她站在我的面前,看起来很有气势,清了清喉咙,说道:“听说你已经谈恋爱了。” “So?” “我还是没看错你,自从跟你分了手,我才算真正地认识了你,”越来越大的风,吹得她的头发飘起来,她说,“左少,花边新闻够多的啊。” “不懂你什么意思,已经分手了,我想跟谁就跟谁,想谈几天就谈几天。” 说着话,又一阵狂风刮来,裹挟着细小的垃圾和尘土,紧接着,浓郁的土的气息弥散在呼吸里,雨往下滴。 我们去旁边避雨,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离得很远,岑玲仪把散开的鞋带系好,又解开另一边的鞋带,再系好。 说:“你是gay?” “你可以暂且这么认为。” “所以骗过几个女生?” 我看着悬挂下来的、厚重的雨幕,不看向她,却回答她:“你觉得我有什么充足的理由要去骗人?” “我现在就像个笑话。”岑玲仪冷笑着说。 几分钟前,我猜测她大概会骂我一顿然后离开,可没想到,她居然坐在这儿掉眼泪了,她自己用手背乱抹。 我说:“再正常不过了,我不信你的交际圈里除了直男就是gay。” “不要以己度人,拜托,我和你的圈子不一样,尤其在香港那边,我们都是很传统的,在这边,我姥爷家也是。” 我气得发笑,暂时没回应一个字。 岑玲仪继续说:“现在,我和你的事传开了,你另觅新欢的事也传开了,我觉得我快要活不下去了。” 重逢之后的岑玲仪,带给我的只有吃惊和诧异。 我愣了一下,看向她,说:“就算有人议论,也骂的是我吧,我都没活不下去。” “你懂什么!”岑玲仪眼睛含泪地反驳,忽然变得异常激动,她说,“我从来不在你们的圈子里搅混水,那些脏东西,我碰都没碰过,但现在,我是被迫加入你们的圈子,就因为我和你在一起过。” 我想再睡一觉,然后,重新醒来一次,岑玲仪表达的一切,我都无法理解。 就像在做梦一样。 廖怡然这样帮我分析。 她说:“你不用想得通她的理由,因为理由不一定是真的,她只是开始恨你,所以愿意把一切当成理由。 廖怡然几句话,我就有点豁然开朗了,说:“懂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约廖怡然出来喝酒还不错,找个特安静的地方坐着,小酌两杯,一定不要醉,而要谈人生。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停,”廖怡然忽然变得严肃,瞪大眼睛,说,“按自己的思路走,按正常的思路走,她怎么想的不重要,因为她是为了她自己爽快,才来责备你的,不是为了声张正义。” 雨早已经停了,大概明天仍旧是炎热的晴天。 晚上住我自己那儿,刚洗完澡躺下,Frank就打了电话过来,虽然,生日那天我骗得他很惨,但惊喜公布之后,他也没再提起那些了。 我揪着睡衣的袖子,靠在床头和他讲电话。 我把一旁的枕头拽过来,抱着。 “对啊,在赛道上下雨了,”我说,“但没淋到雨。” 他不紧不慢地说:“我还在工作,开着电脑给你打电话。” “别吧……”我刻意用很夸张的语气,说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啊Frank先生,听你朋友说你在公司可是很自律很严格呢,下属都不敢跟你大声说话的那种。” “怎么可能。” “那如果你忙,又想我了,我陪你工作呗,我可以不说话。” 说这些的时候,我都能想象出Frank坐在书房里,举着电话一脸正经的样子,真是搞不懂他,视频通话不喜欢,就热衷于语音通话。 他说:“等一下,我忙完打给你,不然明天这个弄不完了,开会要完蛋。” “旁边有其他人?” “怎么可能。” 终于,软磨硬泡和威逼利诱全都奏效了,Frank穿着白色的健身背心办公,真是有点不符合他的人设,他戴着AirPods,视频打通的时候用手挠了挠眼皮。 “哇……帅哥。”我说。 看得出来,Frank还是不适应我这样间歇性发神经,他呆住了,又有点害羞,说:“我在工作啊。” “看一下旁边,捉个jian。” “旁边只有,”Frank站起来了,伸手到镜头以外,够了半天,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说,“只有……” 接下来,他展示给摄像头的,是我的照片,随意的自拍,原本是和车友的合影,但另外两个人被裁掉了。 “看到了吗?”Frank对着我笑,拿起相框亲了一口。 啊,我总是放松警惕,忘记他才是最令人招架不住的一个,做一个呕吐的表情来掩饰我的害羞,说:“再见吧再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