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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月觉得,诅咒的力量在他身上已经初现端倪了。 送走了最后一拨上门来看热闹的师兄弟,弥月灰头土脸地拉着荆荣去了食堂,把他昨天预定的花生玉米都取出来,拿自行车驮着,从研究所的后门溜出去了。 一路上弥月都在唉声叹气,连说失策了失策了,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临时起意的瞎话会掀起这么大的风浪。 虽然弥月对于婚姻家庭并没有什么期待,但是……自己不想要,和大家都不给你,想要也没得要,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弥月懊恼的不行。 跟他相反,荆荣一路上都在忍笑。他对弥月身边这种近乎闭塞的生活环境还没有充分的认识,完全体会不到“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同,以后再也没人给他介绍对象,一辈子都要打光棍”的苦恼。 他反而觉得这一切都挺有意思,弥月垂头丧气的样子也挺……可爱。 等他们把东西运到树林边的指定地点,开始给等候在那里的猴群分食物的时候,荆荣见弥月的脸还是耷拉着,就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走过去在弥月肩膀上拍了拍,安慰他说:“别纠结了,以后总会真相大白。” “我怕的是真相不能大白吗?”弥月苦哈哈的看着他,“我怕的是真相大白了,我也白不了。” 荆荣又笑。 弥月也不好迁怒于他,毕竟严格说起来,荆荣也算是被他们师徒俩给拉下水的。 人家也是挺无辜的。 当然荆荣的好运气还表现在灵犀山距离滨海市远得很,流传在山头上的瞎话不会真的对他的生活产生什么影响。 被弥月的瞎话坑了的,其实就只有弥月自己。 这可是真正的作茧自缚了。 除了给猴群们发奖品,弥月还给他们发布了新任务,就是让它们漫山遍野去宣传,跟各路小动物们打听消息,看看都有谁看见山里进来了陌生人。 这种事,跟弥月熟悉的猴群都不知道做过多少遍了。简直就是轻车熟路。 它们吃饱喝足,又催促弥月把剩下的花生玉米都给装到小袋子里,方便它们随身带着。然后呼朋引伴的一哄而散了。 荆荣远远看着,暗暗猜测弥月在跟猴子们嘀嘀咕咕说什么。 这种事,无论看多少遍,他都很难习惯。 而且这样的弥月,有的时候会让荆荣心里生出一种模糊的畏惧感。 弥月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一个谁也不懂的世界。而在那个世界里的他,也仿佛突然间就变成了一个面目模糊的陌生人。 荆荣终于知道他并没有自己预料的那么豁达。 面对自己不了解的能力,他也会心生畏惧,会疑神疑鬼,揣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弥月到底说了什么话,又安排了什么事。 他甚至会反复想起猴子谷的凶杀案,会揣测那样的事,有没有可能在他不知道地方不止一次的上演过? 弥月抬头,见荆荣呆呆的看着他,忍不住皱眉,“怎么了?我的脸上有脏东西?” 荆荣如梦初醒,“我……在想事情。” 弥月还处在懊恼之中,没有闲心去考虑他的心事。 他伸手摸摸凑过来跟他亲昵的小猴子,忍不住又恢复了老妈子模式,唠唠叨叨的叮嘱它,“不要去老熊沟那边胡闹,春天刚生下来的那几只小熊仔太活泼,一旦让大熊看到你们跟熊仔玩,说不定会袭击你们……” 小猴子大概听烦了,捂着耳朵就跑了。 弥月还在它们身后追着喊,“要是看到小珍珠,让它赶紧回这边来,山里太危险了,它太小,不安全……” 猴子早就跑没影儿了。 弥月叉着腰,忿忿的嘟囔,“一个一个都不省心,干脆让老狼把你们叼走算了!” 又生气又不放心的样子,活像一个不得不送孩子出门的苦逼奶爸。 荆荣呆呆看着他,脑海里浮现出初遇大毛的时候,弥月小心翼翼递过去的那个煮玉米。 他想起大毛依赖地依偎在弥月怀里的样子,想起习烁家池塘里的那只乌龟在他手里温顺地吞咽肥皂水的样子…… 荆荣忽然间有些羞愧,不明白他刚才为什么会有那样的想法?明明他所认识的弥月,是一个那般温柔的人。 弥月对着这些毛茸茸真是cao不完的心。 他目送两只最小的猴子吊挂在树枝上晃来晃去地追赶大部队,忽然想起还忘了嘱咐它们给松鼠们传个话。 “又忘了。”弥月喃喃自语。 猴子们已经跑远了,这个时候喊它们已经喊不回来了。 弥月没料到荆荣已经走到了很近的地方,他一回身,险些撞进荆荣的怀里,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在荆荣的胸前推了一下,“嗳,你看点儿路,撞到我了。” 这一推,竟然没有推开。 荆荣反而张开手臂将他抱住了。 弥月,“……” 弥月的大脑有瞬间的空白。 他也曾和师兄弟们打闹过,勾肩搭背,也都有过。但不知为什么,荆荣这样一个动作却让他心里生出异样的感觉,仿佛在做什么……不应该做的事。 弥月稍稍有些混乱的问自己:是因为他们俩刚刚传了绯闻吗?! 弥月脑子里的一团乱麻还没有理顺,就听荆荣凑在他耳边,十分愧疚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