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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摸了摸她脸,“忍不住,打我一下?” 她蹙眉,不满地看着他,小声讲话:“……疼。”整个后背好像都不是她的了。 “乖乖的,别乱动。”他低下头,大喊丧龙,问医生为什么还没来。 好一会儿,荣叔带来了医生,傅时津冷着脸下楼,去茶楼后院。茶楼已被荣叔安排清空,不留一个人客人。 丧龙按着烂仔,手里拎着黑色头盔,朝烂仔头上一下一下地轻磕着,一脸凶狠,语气也够凶:“讲啊!边个叫你嚟嘅?!”(嚟:来) 傅时津站在红木高桌前,明明眉梢眼角尽显戾气,却仍慢条斯理地倒茶。丧龙瞧了男人一眼,下手比先前重了几分,他一脚踹向烂仔,更加凶狠地逼问。他逼问,好歹已够温柔,若是祖宗逼问,非死即伤,伤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伤。 傅时津静静地看着前面墙上挂着的水墨风装饰壁画。 烂仔仍是一声不吭。 突然,在喝茶的男人让丧龙停下,烂仔抬起头看向男人,未看清人脸,迎面遭来一脚。 傅时津拉开丧龙,擦得发凉的黑色皮鞋踩上烂仔的脸,微微躬身,低头看他,“嘴巴硬,是吗?”他挪开脚,转身进前厅,随手抄起桌上的铁勺,摁住了铁柄。 他走近烂仔,蹲下身,用力捏住烂仔的下颚,眼底一片生冷。他慢慢地转着手里的铁勺,很薄的一种铁勺,边缘若摁在人的皮肤上,稍微用点劲,都可伤了人皮肤。 烂仔察觉到危险,惊慌起来,刚要讲话,傅时津手里的铁勺塞进了他口腔,紧接着是慢条斯理地搅动,磕磕碰碰着牙齿、牙床…… 烂仔额头青筋暴露,满眼恐惧,发出一点声音,突然间,口腔里的铁勺搅动不再温和。 恐怖的窒息席卷而来,烂仔哼哼唧唧,乱踢着腿,痛苦地挣扎。 丧龙看了眼烂仔,别过脸,却撞进傅时津深沉的眼睛里,那双眼泛着红,迸发着怒意。他想了想,祖宗身边人好像已经一个一个地都离开了。 陆良、阿雕、河马仔……连阿粒姐都离开他去了宣文汀身边。 他如何能忍受这一次的意外?如果不注意呢?想也不敢想。失去太多了的人,慢慢习惯了一无所有,突然有一天得到了珍宝,只更怕失去。 也许是自己与林阿芬拍拖了,尝受到感情,才真真能理解祖宗吧。 一伙计倒了一杯奶茶,剪了很多细碎的头发混入奶茶中。 傅时津起身,冷眼看着地上呜呜咽咽发着细碎叫苦声音的烂仔。叫不出大声,上面听不到声音就够。他扔了血淋淋的勺子,让伙计请他喝奶茶。 烂仔看到茶水里细碎的头发,猛烈摇头,呜呜咽咽、含糊不清地求饶,满嘴是血,跪地磕头。 丧龙蹲下身,质问他是谁叫他来闹事? 烂仔支支吾吾,口齿不清,含含糊糊讲了一个名字。 傅时津阴沉着脸,对伙计讲:“灌!——安静一点。”他转身去洗手。 丧龙沉默着,看着烂仔被灌完一杯奶茶,他抹了下脸,呼出一口气,对伙计讲:“把人送警局吧,话点讲,你知吧?” Madam钟是警察,事后一定要查的。若按祖宗方式处理,不合适,在他发觉之前,先让人送警局去吧。证据交上去——差佬办事不都爱讲证据吗? 医生讲后背伤及了骨头,牵动肩膀、胳膊部分神经,这几天暂时不要再动,一定要让身体静息。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讲笑。 钟霓趴着不动,听到一百天不能动,后背更疼了。她委屈地看向傅时津。 他蹲下身,单膝跪在床边,揉了揉她眼角,“对唔住。” 她闪了下眼睫,“换位思考,难道你不会推开我?” 他勤力让自己做到绝对冷静,不好跟她发脾气,现在做不到了。他冷着脸,厉声训她:“你当我话是废话?我讲过什么?我叫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考虑到底该你该做!你的安全是第一,你明不明白?你自己的安全都不得保证,你怎么保护其他人安全?” 钟霓趴在床上,皱着眉,推开他的手,看他生气训她的样子,默然不言,慢慢转动脖颈,侧过另一边脸,用后脑勺对着他。 傅时津凝视她的目光柔和且无奈。 二楼后厨的哑巴厨师正在做钟小姐喜欢食的各种味道蛋挞,甚至新增了一种口味。荣叔端上出来,让丧龙送到房间。 丧龙“啊?”了一声,“荣叔,为什么要我送啊?你去送不就OK?” 荣叔不想多讲一字,将盘子强制性塞到丧龙手上,眉头一皱,脸上的皱纹都够威胁他。丧龙认怂,端着盘子上楼,送进房间。 傅时津拉着她的手,嘴唇从她的手指磨到手心,手心磨到手腕,细细柔柔的触碰让钟霓忍不住转过脸来看他。 她的信徒正在迷恋痴痴地吻着她的掌心。他耐着性子,柔声讲:“阿霓,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你有事,我会更难受。你讲的,换位思考,你明不明白?我皮糙rou厚,无碍,你皮糙rou厚吗?”他的唇轻而易举在她手腕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低声评价,“皮嫩rou薄。” 钟霓默不作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讲:“我饿了。” 丧龙已经在门口站好一会儿了,听到Madam钟的话,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进屋,将盘子放到床边,非常热情地跟她讲这里的蛋挞如何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