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脚还没有接触到地面,一阵打斗的动静从温月冬的方向传来。

    溪庆停下了脚上的动作,他挂在巨人的身体上,看向了那边。

    高山和巨人什么时候来的?

    溪庆目瞪口呆地看着温月冬被高山拽了起来,又重重地丢在地上。

    温月冬勉强爬起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喉咙中喷出了大量的鲜血,他再次跪在了地上。

    高山并不打算放过他,他再次抓起温月冬,高高举起,松手。

    看着眼前的一幕,溪庆手一软,整个人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看起来,高山要大开杀戒了,下一个极有可能是自己。

    这么想着,溪庆手忙脚乱从四肢着地的状态爬起来,向着远方跑去。

    高山垂下眼眸,嘴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投射下冷淡蔑视的目光。

    温月冬趴在地上,浑身的骨头都仿佛被重型机车反复碾压过,他咬着牙抬起头,眼中的怒火不断蔓延。

    高山不愿看到他这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抬起腿,将温月冬整个身体踩在脚下。

    脚掌轻轻摆动旋转,异物蠕动挣扎的感觉通过神经传达到高山的大脑皮层。

    【二号玩家温月冬死亡。】

    高山抬起了脚,是的,他就像踩死一只蚂蚁一样解决了温月冬。

    他的心里没有一丝开心,这是一个不得已的举动,温月冬在他眼里算是个好人,他不该这么做的——如果不是恰好知道了温月冬在溪庆的食物里下药的话。

    溪庆还是个即将成年的孩子,在高山眼里,他比自己拥有更卓越的天赋,他的大脑能创造出更高的价值。

    自己虽然是医学领域,尤其是神经学的专家,但他知道,自己的上线已经有了界定,他愿意将生存的机会留给这位少年。

    高山抬眼,溪庆已经跑远了,不过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追上去。

    高山知道,自己和溪庆并不是第一次相遇,早在几年之前,自己便以另一种身份与溪庆共事。

    在饥饿游戏中见到这个神情淡然面容精致骨骼完美的少年时,高山沉睡的记忆便清醒了,现在,一切都在他的大脑中重现。

    整个计划,他们这些墨守成规的大人没法破除,只有他。

    高山舔了下嘴唇,午餐水果的香气还残留在唇齿间,可惜他在没有机会享用了。

    他要找到溪庆,然后留给他关键的证据。

    于是,高山迈开大步,追逐在溪庆离开的方向。

    在几分钟后,少年被拦在了一座山崖下,他的背部紧贴着石壁,死死盯着高山。

    溪庆完全明白,自己活下来的希望渺茫。

    明天就将是自己的十八岁生日,一个成年的日子,他很看重这一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知道在这一日度过后,将面对完全不同的未来。

    “可以再等一会儿吗?”溪庆哑着嗓子,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还有几个小时就将迎来第十八个年头了。

    高山摇了摇头,巨人跟着转动着脖颈。

    溪庆点点头,他的呼吸平稳,随时迎接死亡的到来。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要听清楚。”高山用一种溪庆从未见过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被蛊惑了,点点头,看着高山:“好。”

    “找到我的研究所,密码是在河畔的铃声响起时……”高山的话只说了一半,而后瞳孔骤然放大,整个身体从眼眶中炸裂。

    【八号玩家死亡,游戏结束。】

    【玩家溪庆获得饥饿游戏的最终胜利,成为第十九届饥饿游戏的冠军,获得一千积分。】

    【按下面前的按钮,玩家将被传送至澜夜宫。】

    溪庆嘴唇微微张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预想中的死亡没有发生,高山突然暴毙。

    在他的身体炸开之前,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有人不想要他开口?

    巨人的身体随着高山的爆炸,整个眼眶都炸开,露出了森森白骨。

    河畔的铃声响起时……

    溪庆的大脑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高山究竟想要传达什么信息?

    他望着面前凭空出现的黑色按钮,手指轻轻摩挲着,却迟迟不肯按下……

    整个场馆的灯光骤然熄灭,只剩下中心的一束追光打在溪庆的身上。

    少年仰着头,望着面前骤然炸开的巨人。

    言栖小心翼翼地看着身边突然坐直身子的鸦隐,男人的手指紧紧嵌在椅子的扶手上,整个身子呈现出僵硬的状态。

    “鸦隐大人?”言栖伸出手指,触碰他的身躯。

    “嗯?”鸦隐回过神来,转脸望着言栖。

    不知是不是错觉,言栖觉得鸦隐的脸阴沉的可怕,不像是活人。

    观众们看到了最终的结果,一边高谈阔论,一边离开场馆,准备前往奢靡的休息区调整。

    “高山怎么突然死了?”言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出自己的疑问。

    在那个时候,整个投影的中部都冒出一团烟雾,她没法看清现场的具体状况。

    “我不知道。”这句话不知触动了鸦隐的哪一根神经。

    男人的要背蜷缩起来,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苍白的右手举起来,挡住了双眼。

    “大人?你没事吧?”言栖被吓了一跳,这位大人物向来是云淡风轻,伤痛从不示人的,如今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