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一切都是她和园丁的错误,为了人偶馆的经营,摄取人的灵魂来制造人偶。

    溪庆推理错的唯一一点就是,园丁杀叙尔湖和管家只是为了提取灵魂,而不单纯是为了嫁祸管家。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因为十五名宾客的灵魂都将被人偶禁锢,事情的真相将永远尘封。

    “祖母,人偶馆在我这里,一定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坎蒂丝抬起头,整张脸庞充满生机。

    一曲毕,坎蒂丝优雅地站了起来,手扶着胸口向大厅中央鞠了一躬。

    “希望你们在坎蒂丝人偶馆度过快乐的时光。”她轻笑着说道,就仿佛面前坐着无数的宾客。

    她提起裙边,转身走入储藏间,将用剩的火药拿了出来。

    整个大厅早就空无一人——这么说不那么准确,还是有一些尸体的。

    坎蒂丝哼着歌,将火药倒在各个角落,着重在窗帘和桌布等布艺品上浇了汽油。

    她坐在了平台上,最后看了一眼初升的太阳,唱出最后一个音节,将手中的油灯丢向了窗帘。

    一切都以这扇窗为开头,那么就让一切都以这扇窗结束吧。

    这里的窗帘足够高,火势完全可以蔓延到楼顶,所有出口都被封死了,窗户也无法打开,坎蒂丝确信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逃脱。

    她平静地坐在那里,向外望着,脑子里空空的,没再想其他的什么。

    希尔夫人和凯尔不知何时绕到了这里,希尔夫人扑到窗户前大喊着什么。

    坎蒂丝听不清,她感到周身的温度越来越高,似乎窗帘上的火蔓延到了自己的身上。

    希尔夫人的表情呈现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痛苦,坎蒂丝最后朝母亲笑了笑,向她挥了挥手。

    也只有这一刻,她的表情才天真烂漫属于十几岁的小女孩。

    “怎么烧起来了?”溪庆一边向后退着躲避人偶的追逐,一边问道。

    “我不知道,可能是烟花被电召了吧。”贺峤一边说着一边撂倒一组柜子挡住了人偶的去路。

    他们拥有灵活的关节,可似乎没有完全适应身体,力量还是有些欠缺,无法跨过阻碍过来。

    “火势不小。”贺峤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语气凝重。

    “嗯。”溪庆点了下头,他也看到了,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吞噬着一切,正在向这边蔓延。

    “怎么办?”贺峤抓了抓窗户,拿起一把铁器砸碎了玻璃。

    外面是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嘶……这条路是没法走了。”溪庆倒抽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这人偶馆竟然这么森严。

    “那只剩最后一条路了。”贺峤说道。

    “嗯。”溪庆点了点头。

    “你是死神吧?”贺峤继续问,他自嘲一笑,“当然了,不然你没法一个人在大庭广众下杀死林以婳。”

    “我现在可以杀你了吗,鹿先生?”溪庆也不掩饰,挑眉问道。

    第171章 临别前夕的遗言

    “我很有利用价值的,我能保护你,你可以最后一刻再对我动手。”贺峤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被火烧虽然对你本体没什么影响,但感官上还是不舒服的。”溪庆更愿意直接一些,“而且我们已经连着进两个副本了,我先结束送你回去休息吧。”

    “梁玉溪那个家伙到处乱跑,凭你自己短时间内不行吧”贺峤留下这么一句话,抓着倒下的柜边一用力,整个人轻松跃了上去,两步走到另一侧,抬腿,正中人偶的膝盖。

    这个人偶立刻软了腿,跪在了柜子前。

    “我说,希尔家的怪物们准备了这么久,只造出了你们这种怪物吗”贺峤语带嘲讽,快死出拳,抓着人偶的脖子拧了下来。

    他完全没有想到这脖子竟如此脆弱,提着人偶的头,贺峤目瞪口呆。

    另一个人偶不知死活地凑了上来,瞪着圆圆的眼睛盯着贺峤,一个劲向上蹦,又被柜子的高度拦住,不得上前。

    “真是个丑东西。”贺峤说了一句,提着头的手一松,将上一个人偶的脑袋按在了这个人的脸上。

    嘎吱嘎吱的声音从这颗头下传了出来,人偶没法将这颗头拿开,眼前失去了光明,他找不到路了,只能转着圈移动,一次次撞上墙面,脸上镶嵌的头出现了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火势越来越凶猛了,溪庆周身都仿佛浸泡在热水中,他的脑中还保留着可能是鹿的人选,他必须将他们一一解决才能离开这里。

    贺峤转身看向溪庆,向他伸出手:“我带你去找梁玉溪。”

    他的面庞被火光映得发红,汗珠不断向下流淌,整个人看起来疲态明显。

    “剩下的事让我自己来完成吧,你在床上等我就好了。”溪庆垂眸注视着那只手,轻轻笑了,伸手拍了一下,而后收回,默念出那句话。

    贺峤只是一瞬的惊讶,他的身影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看口型应当是“我等你”。

    溪庆越过柜体,绕过两个如同无头苍蝇的人偶,向外面走去。

    他无须费心找寻梁玉溪,火势从四面八方包围,只有走廊周围较为空旷,还算有喘息的机会。

    梁玉溪站在那里,眼神哀伤,看着楼下的某处。

    溪庆本想直接解决,不再废话,但看到梁玉溪的那一刻,他眉心莫名跳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来了”梁玉溪听到了脚步声,松松垮垮靠在栏杆上,转脸看着溪庆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