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洛白珵被这出突然袭击搞得一时无语。

    “累了。”裴之玙的胸膛贴着洛白珵的后背,懒洋洋的声音有些任性,“不想咬。”

    随之,他释放出的信息素变得比之前还要缓和,用实际行动表达不想采纳洛白珵提出的最优解。

    又不是数学题,要什么最优解,他要用自己的解法,寻找另外一种答案的可能。

    即便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也不要紧。

    因为他有一辈子的光阴,去解这道名叫“洛白珵”的题。

    怀里的洛白珵很安静,五分钟后,雪酿似的冷香不再是蛊惑人心的醇厚。

    看来他的安抚还是很成功的。

    也不知道洛白珵是不是睡了。

    怎么这么安静。

    他抬起小臂,往洛白珵的眼睛靠去,等触碰到洛白珵的睫毛便停了下来。

    睫毛扇动,皮肤上传来麻麻痒痒的感觉。

    “怎么不睡?”他问。

    “你不是说累吗?你怎么也没睡?”洛白珵反问他。

    裴之玙这才觉得自己刚刚找的借口太烂了。

    alpha怎么能说累呢?特别是经历了一晚上的剧烈运动后,更不能说。

    况且他一点都不累,还可以再战。

    “我,那什么……,已经不累了。”他想狡辩,可词穷。

    好像和洛白珵分开太久,他连怎么斗嘴都忘了。

    “真的没事?”洛白珵转动脑袋,但因为身体被裴之玙手臂箍着,只转了个侧脸过来。

    从裴之玙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一片瓷滑的脸颊,以及唇瓣相接处凹下去的小巧唇窝、上挑的眼尾和浓淡适宜的眉稍。

    这就像未完全展开的绝美画卷,让看到的人生出更多的渴望和期待。

    更要紧的是,他看过这幅画卷完全展开的样子,是幅会让人留恋忘返的画。

    “嗯?”裴之玙走神地发出一声疑问。

    “你的易感反应。”洛白珵直接点明。

    他们只有上半身是贴在一起的,小腹以下被裴之玙故意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因为存在感太强,根本无法完全避开。

    “没事。”裴之玙回过神来,“忍一忍就过去了。”

    说话间,他手动将洛白珵的脸掰了回去,只留给自己一个毛绒绒的后脑勺。

    “你不记得了?我耐力好。”他趁机为之前那个“累了”的借口找补。

    “哦。”洛白珵也不知道联想到什么事实,拿不准地应了一声。

    “游泳课上,每回憋气比赛哪次不是我第一。”裴之玙随便挑了个少年时期的闪光点来进行佐证。

    洛白珵像是猝不及防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答案,没忍住轻轻笑出声,又含着柔柔的笑意说:“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裴之玙不满地哼了一声:“有,你也输给我了。”

    “哦?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是你记忆力不行,那次你比我早起来了一秒,……”

    也不知道是顶流乐队主唱的声音太过磁性,以至于不小心起到了安眠的作用,还是顶级alpha的安抚手段太过高超,洛白珵竟真的睡了过去。

    梦中,他置身于大片的金色麦田,本应尖利的麦芒变成了软软的毫无攻击性的绒毛,耳边是麦浪晃动时沙沙的白噪音。

    这是近段时间以来,他睡得最安稳的一次,仿佛风雨都被挡在了身后那个有力且温暖的怀抱之外。

    等他醒来时,窗外仍有阳光,只是不再明媚,应该是到了傍晚。

    身边已找不到裴之玙的身影,原本枕着的手臂也换成了枕头,那枕头上倒是还残留着一些杜松子的味道。

    他盯着窗台上那盆才冒头的风信子发呆,出了好一会儿神才听到房间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音量随着说话人的情绪逐渐变得清晰。

    这个声音他在睡着前才听到过。

    是裴之玙。

    他没走。

    洛白珵的眸子有如灵魂归窍般亮了起来,可很快又暗了回去。

    “我的结婚对象是谁?”裴之玙语气不悦,“你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你怎么不自己查查?”

    “没查到?”裴之玙顿了顿,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气焰瞬间就落了下去,再次开口时已带着笑,与有荣焉似地,“也是,不怪你,他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被你查到?”

    电话也不知道被谁单方面掐断,到这里就没了下文。

    紧接着,洛白珵听到有脚步靠近,房门被轻轻拧开。

    他慌不择路似地选择闭上眼睛装睡。

    裴之玙进到房间时,就看到洛白珵板板正正地躺着,规矩得有些可爱。

    等他靠近后才发现,洛白珵覆在下眼皮上的睫毛轻微颤动。

    装睡。

    他扬起嘴角笑了,同时想起刚刚那个电话。

    电话里的人说特意查了昨晚那家便捷酒店的监控,没能看到跟他过夜的omega的正脸。

    这说明洛白珵离开时,特意避开了监控。

    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连装睡都不会?

    他忽然起了逗弄人的坏心思,双手撑在枕头上,中间隔着洛白城的脑袋,一条长腿也跨到了床上,单膝跪着,然后俯身靠到洛白珵面前。

    期间床铺多次发出抗议的“吱呀”声,都被他无情地忽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