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页

    不,一点儿也不可惜,他出卖了殿下,差点害死殿下,死的好!

    小哑巴还不知她从前有多少风流债。现下心里只觉得:全天下会为和宁长公主秦姒死的人也许有很多,可愿意为了一个来历不明,一度被当成细作的哑巴乞丐,却只有齐云楚一个。

    见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罢,她心里面总归还是喜欢的。

    “你按照我方才的吩咐安排下去。别再过来了,估计这几日就要回王府,到时候院子里碰面。”

    “是。”

    ——

    齐云楚回房之后,战鼓如雷的心跳声直到一刻钟后才慢慢的平复下来。他躺在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小哑巴,一时不能自持,心旌摇曳的厉害。

    在这样下去,他的一颗心脏非出什么毛病不可。

    他都回来这么久,还未能从方才小哑巴紧紧抱着他的触感中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她那对可怜无辜,湿漉漉的杏眼。

    他居然想她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待着,一刻也不要离开,哪怕一句话不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一起躺着也好。

    是最近在别院待久了,太闲了吗?

    齐云楚想的正入神时,突然听见了门外有敲门声。

    他立即坐起身,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那人径直推开了门,然后大步走了进来。

    齐云楚看见来人,皱眉,“怎么是你?”

    齐三一愣,瞧着他一脸失望的样子,心想,这主子问的叫什么话?昨日小七守夜,今日换成他,一向都是这样啊。不然守夜这么辛苦的差事,若是日日做,身体哪里受的住,且白日里小七都辛苦了一整日,不知多可怜,总要休息休息。

    可他哪里知道,小哑巴守夜与他守夜如何相同,他守夜是直接披着被子找个角落凑合一夜,小哑巴守夜,是直接守到了床上。

    从来辛苦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小七美人在怀,夜里有人暖被窝,哪里可怜。

    齐云楚披着被子起身坐在那儿不时望向外面的夜,坐了许久还没有就寝的意思。

    齐三也不敢多说什么,正要动手给自己拿被褥,只听自家主子开了口,“以后都由她来守夜,你立刻将她叫过来。”

    不然今晚他一定睡不着。

    被嫌弃的齐三:“……”

    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宠了,眼里闪过一抹浓郁的哀伤,转身出了门口。

    难受,想哭,想去找义父……

    ——

    小哑巴被齐三领进来的时候,齐云楚正坐在书案前写字。

    他瞧着小哑巴正打着哈欠,衣衫有些不整,一脸困顿,眼皮子都不愿意抬一下,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齐三。

    齐三见主子恨不得他立刻原地消失的眼神,立刻退了出去,临走前体贴的关上了门。

    待他走后,齐云楚看着浑然没了方才院中娇柔惊慌的可怜样的小妖精,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放下手中的手,忍不住问道:“你不怕了?”

    小哑巴楞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那儿一本正经的齐云楚,这才想起他问什么,随即眨眨眼,“怕,当然怕啊,可是我怕你不肯抱我,所以我方才就在屋子里放了老鼠药。”

    齐云楚看着她满口谎言,心知她一直都没有出过门,哪里有什么老鼠药。

    不过他转念一想:她方才只是想抱抱我,才装害怕的吗?

    齐云楚越想越是这个道理,看着写好的东西,心中的底气也足了些。

    “你过来。”齐云楚神色淡淡的将那张写好的纸推到她面前,“签了它。”

    小哑巴径直走过去瞥了一眼,瞬间被上面三个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灼伤了眼,瞬间瞌睡虫跑个精光。

    卖身契。

    她微微一怔,拿起那张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不住点头。

    字写的真好看,她非常欣赏。

    齐云楚以为她答应了,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将手中的笔递给她。

    谁知她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将纸重新放回桌面推了回来:“世子真会开玩笑,好端端的,我为何要卖身齐王府?再说了——”

    她将他身后的椅子拉过来,斯斯文文坐在那儿,腰背停得笔直,却俏皮的冲他无辜的眨眼睛,“我身价不低,即便你是世子,也买不起。”

    齐云楚垂下眼睫斜睨了她一眼,轻轻叩击着卖身契的空白处,“你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填?”

    小哑巴来了兴致,挑眉,“你真要我填?”

    齐云楚点头。她一个小哑巴胃口能有多大,无非就是银子,齐王府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果然,此话一出,小哑巴提笔在上面龙飞凤舞写了几个大字,然后将笔搁到笔架上,轻轻吹干了那墨迹,眼里似闪着熠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

    齐云楚还以为她要了多么了不得的东西,心下疑惑,接过来一看,一张雪白的面皮,随即红的都要滴出血来。

    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着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少女,笑得天真一脸无辜的少女,怒道:“你简直是放肆!”

    小哑巴惊讶,“不是你说随便填的吗?我已经跟你说了,世子您买不起我这么一个流浪街头的小乞丐,我可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

    齐云楚一言不发的打量着眼前舒适的坐在椅子上,比他这个主子还要惬意,自从会说话后,越发古怪刁钻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