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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阳见他不说话,这才轻声:“见过世子。方才吓着你了十分抱歉,只是民女等的焦急,外面又有鸟兽虫鸣,听着可怕,便躲进来了。” 贺均平点点头,又问:“你怎么在这里?没带下人过来?” 他更想问的是安然在何处,可若是问了,不就是告诉她这堂姐自己和她的事。 安阳说道:“安然要出门时身子不适,又不好告诉旁人,所以让我来告诉世子一声,也不敢带人。世子不必介怀,你们的事安然也告诉过我。” 贺均平应了声:“既然如此那就回去,灯笼给你,你走前头,我在后面跟着,到了大路替你寻辆马车回府。” 安阳听着这体贴的话,心下不由更是嫉妒安然,为何她年纪小小,还乳臭未干就能找到个如此体贴她的男子,她却尽是碰到要她去做妾的。当真是有了个好爹,若她的爹是个丞相,世子喜欢的便会是她了。 贺均平将灯笼放在地上,等她自己来拿,可转身要出去,却瞧见方才进来时还开着的门现在竟已经关上了。伸手拉住扣环,却是拉不开。被人从外头锁住了?! 安阳见他使劲摇那门,面上轻轻冷笑,走到他一旁,又复娇弱:“怎么了,世子?” 贺均平皱眉:“不知怎的开不了门,我去寻东西砸窗。” 话落,就见旁人身子软瘫,贺均平下意识搀住她,将她扶稳,本要立刻松开,却被她抓了衣袖,气息微弱:“世子救命,不知为何晕得很。” 一股异味飘来,贺均平皱眉,也不知晓她身上是戴了什么香囊,气味奇怪的很,未曾闻过,只是闻入鼻中非常不舒服。将她放躺在地上,直起身,腿便有些软,头也一阵晕乎。 安阳将手上帕子收入袖中,扶住他问道:“世子哥哥你怎么了?” 贺均平听的略觉刺耳,缩回被她搀住的手,晕乎的站不直身,随地而坐,缓了缓神才道:“唤人来吧,夜还未深,应当是有人经过的。” 安阳暗自冷笑,别说这树林会有人来,就算是那小路也被她派人盯住了。等待会她的家丁来了,看他贺均平还有何颜面损她清白却不娶她。若是不娶,她便让他的名声臭在京城,皇族最爱脸面,他们王府真的丢得起这人么。到时她便是世子妃,安然什么都不是。 她喊了数十下,直到嗓子哑了,这戏也做足了。见贺均平面色越发难看,当即也坐在地上,哭出声来:“若是关一晚,让人瞧见了怎么办,让我如何做人。” 贺均平也知道这事不能小看,懊悔为何不带侍卫过来,远远守在树林外也好。只是这门到底是谁锁的?又怎么会突然没了力气。她哭的厉害,自己的心也乱的紧,绝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况且她还是安然的堂姐,若是安然知道就该是晴天霹雳了。娶安然的堂姐?只是想想就心如刀割,这怎么可能。 安阳见他没有任何安慰,也没任何承诺,只道是时辰还不够,也怕他听久了烦,渐渐掩了哭声,喉中生涩:“只愿无人看见,免得给世子哥哥添了麻烦。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名声什么的也无妨。” 贺均平顿了顿,仍不想作答:“等我恢复了些力气就将窗户砸开。只是我心有所属,接你进门绝无可能,还望姑娘见谅。” 安阳泪眼看他,又掩面哭起:“安阳知道,对不起,让世子为难了。” 那迷香药力上来,贺均平倚在角落迷糊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身边有人倚来,暖暖的身子立刻便让他察觉,借着那微弱灯火看去,竟是安阳将她的外裳罩在自己身上,还凑近了身子过来。他当即强撑起身,喝道:“姑娘这是不要脸皮了吗?” 安阳委屈道:“我见世子冷,所以将衣服给你。”说罢便打了个喷嚏,抖着身子抱膝搓手。 贺均平见她如此,气归气,却也没法下口骂。而且人家是姑娘,名誉受损更大,自己倒还总是指责。叹了口气,越发愧疚焦急,在屋里寻了寻,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再看那窗户,竟都是被封死的。 过了一炷香,隐约听见人声,听着像是寻人的,贺均平立刻对安阳说道:“快躲进桌底……” 话没说完,安阳便趴在那窗户拳大的洞口喊了起来:“我们在这,快来救我们。” 贺均平差点气出一口血来,抓了她的衣裳便往后扯:“你这是要把人招到这,让他们看见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 安阳顿了顿,泪又落了:“我……我一时高兴……” 片刻,那声音已经到了前面,门唰的便开了,贺均平看着外面的人,面色惨白。门外的人愣了片刻,瞧着他们两人衣衫不整的模样,葛嬷嬷立刻扑了过来,悲痛道:“我的好姑娘欸,你怎能如此糊涂,太太知道定要将你打死!” 安阳哭出声,眼巴巴看向贺均平。屋外五六个家丁立刻进来捉住他,嚷着要送官府。贺均平冷冷扫了他们一眼,沉声:“谁敢。” 几人当即被唬住,面面相觑。 贺均平缓缓闭上眼,听着耳边的哭声、议论,心如刀绞,不知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这般地步。 韩氏正在家里等走了一晚的安阳,见下人寻了她回来,拿了鸡毛掸子要打她,抽了两下葛嬷嬷拦住,与她说了方才的事。韩氏一听,更气的两眼发白,嚷着要将她活活打死。安阳看了她一眼,说道:“那人是世子,顺王府的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