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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布

    沈瑶气轰轰的回了家里, 仔细想一想几次去知青院, 还真是巧合的每次都跟宋晋诚碰在一起, 但这些人想得也太多了, 她喜欢宋晋诚?

    她洗漱过后躺在床上翻了几回身, 她自己心里明白, 她就是有些着恼贺时, 冷静下来也知道捕风捉影人言可畏的厉害,把床当贺时那家伙的脑袋捶了一下心里也就舒坦了,平静下心绪闭了眼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 王云芝就起来做早餐,早餐做得差不多才喊了沈瑶起床,用她的话说:“动作得快, 不然好看的布料都叫人挑走了。”

    沈瑶跟她去过一回供销社, 并不觉得有她妈说得那样夸张,只是她吃早餐的当口, 李节勇媳妇已经过来了, 沈瑶只得略吃得快一些。

    太阳还没升起来, 一行三人出村往乡里去, 这次不用赶着回来上工, 时间上更从容一些。等到了乡供销社的时候, 沈瑶看到还没开门的供销社门口站了足有二三十人才有些愕然,上次来明明没这么多人。

    王云芝很少带沈瑶出村,这会儿一边拉了她往人群中去, 一边低声跟沈瑶说:“上回咱们来的时候正是农忙, 所以没什么人,这会儿农忙过了大家都有时间,而且这两天到了新料子,听到风声的人多了,你看吧,晚点儿人更多。”

    乡下供销社一年到不了几回新料子,稍微好看点的花色来得早才抢得到,人果真像王云芝说得那样越来越多,且几乎都是女人。等供销社那一排竖门板儿被从里边卸下二十来公分的一块时,人潮一下涌动起来,乱纷纷闹哄哄的就往前挤,门板下了三块,有那厉害的就直接往里挤,下门板的营业员被冲撞到了气得直骂:“赶上吊呢,着什么急往里冲。”

    她且骂她的,大家都赶着抢货呢,谁耐烦搭理她去,从队伍的最后边推攘攘的往前挤,人群不断涌入,沈瑶三人也被推着进了不算大的供销社,旁的地方都还好,只一处五六米长的柜台前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王云芝和李节勇媳妇一左一右护着沈瑶,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左冲右突就叫她们挤进了柜台最里边,沈瑶这才看清了叫女人们打了鸡血一样的布料柜台,打眼看过去一溜儿的灰、蓝、黑、青,单调得像砌墙的砖一样码在那,中间五六匹格子和碎花的在那一堆灰突突的布里三分美被衬到了八分。

    王云芝激动的指着那几匹布叫沈瑶看:“瑶瑶,你看那格子布和花布好不好看?”

    不待沈瑶回答,已经好几个女人叫营业员抽出那几匹布给看看了,显然这就是她妈说的来晚了就买不到的紧俏货。

    这里头小半的人怕都是冲着这几匹格子布花布来的,所以营业员也还算好说话,把那几匹布都搬上了柜台。说是匹,其实已经不成匹了,想是昨天到货已经被买走不少,这时候就是手快有手慢无的。

    王云芝眼疾手快扒了一匹红黑格子布用手摸摸,眼睛放光问沈瑶:“你看这个咋样?跟女知青那样做条裙子好看不?”

    沈瑶想了想那连臂膀和膝盖都遮不住的裙子,连连摇头,从小养成的着装习惯和观念不是那么好改变的,而且这布料的配色不太好看。王云芝以为她只是不喜欢格子花色,问她看中哪种,沈瑶看了看,指了旁边一匹杏色棉布,说道:“妈,那匹好看。”

    王云芝看她没选花色的有些犹豫,问沈瑶:“这会不会太素净了些?”

    就连李节勇媳妇也说太素了,小姑娘家家的穿花的才好看呀。

    沈瑶真心觉得那花的还不如这杏色棉布好看,坚定表示就喜欢那匹杏色棉布,王云芝总愿意顺着她的,左右是她要穿的衣服,她喜欢才最要紧。

    事实上这杏色也算紧俏货,来晚了就买不到的。王云芝看着觉得也还成,总比黑灰藏青来得好看,点头应了,扯着嗓门就喊营业员给扯布。沈瑶在边上看了,忙跟王云芝说叫她按做长袖上衣的尺头放宽些扯。

    王云芝愣了愣,问沈瑶:“不做裙子穿吗?那也做短袖上衣吧。”

    沈瑶低声说不合算,“等衣服做好穿不多久天就凉了。”

    其实她自己更习惯长袖而已,这棉布虽然略粗糙不算薄,但袖口稍宽松些,棉布透气穿着也不会觉得闷的。

    王云芝想着也是,觉得闺女懂事又贴心,给营业员重新报了尺寸,那营业员填了张单子让她去交钱,王云芝让沈瑶在这看着,自己小跑着去交的钱。

    拿了那盖着红戳的单子回来交给营业员,看着她把布一寸不差的扯了这才心满意足的笑了,把那布料仔仔细细折好拿在手上。

    又等了李节勇媳妇扯了布,三人就准备回去,谁也不说再买点别的,这年头吃喝嚼用大多是地里产出,农村人赚点钱尤其难,都是一分钱恨不能掰成两瓣花的。

    才出供销社大门,两个二十出头穿军裤配短袖衬衫的青年和她们擦肩走过,王云芝几人没注意,那两个青年却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她们。

    郑学军眼睛发亮看着沈瑶的背影,拿手肘拐了拐陈定坤,“定坤,你看见那妞没有,好漂亮!”

    陈定坤自然看见了,他挑着眉,来煌溪乡插队一年多了,还没见过这小地方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这两人是谁,北京过来的知青,还真别听知青就当是什么好人,这两真不是什么好货色。

    六十年代是个特殊的年代,那个年代的少年是真正敢捅天斗地的主,一群红小兵上下串联起来是想斗谁就斗谁,想抓谁就抓谁,想砸谁能砸谁。

    郑学军和陈定坤的父亲是部队大院的,早几年被隔离审查家里没了人管束,那真是插对翅膀能上天的主,拔份茬架拍婆子,没有他们没干过的。

    那时候,上边的政策是: 父母被隔离审查,可孩子还是属于可以被教育好的子女,每个月还能从组织上领到相应的生活费。

    这样一大群军官或官员的孩子,缺了管束会过成什么样子其实不难想象,一部分老老实实不出头,另一部分成天无所事事混迹在北京街头释放自己一身热血,揣着弹簧锁,三五结队时不时跟人干一场群架显着他特有份儿。

    都是一群军官干部的孩子,个个挂在嘴上的都是先辈们当年闹革命的光荣事迹,穿在身上的都是父辈早年授衔时的军装,机关大院的、军队大院的,还有北京的平民子弟们,谁又服过谁。

    直到68年底上边指示让这些知识青年都上山下乡,北京城才算安生了下来,这两个进部队没路子,最后插队下了乡。

    就这么两个人,下了乡性子也没有多少改变,正如这时看到让他们眼前一亮的沈瑶,两人想也没想就坠在了后面尾随了上去。

    一路跟进了沈家村俩人才靠得近些,听得其中一个妇女叫那女孩子瑶瑶,知道了名字才上去搭话问知青院怎么走,说是来找同乡知青的。

    李节勇媳妇不疑有他,仔细给两人指了路。

    他们说找同乡还真不是胡扯,知青院里最早一批知青里头还真有两个是他们认识的,知道沈瑶的名字,又知道是沈家村的,他们是想认识这姑娘,又不是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也不在后头坠着了,准备找同乡打听消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