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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紧张?你看错了吧。” 祝仪道:“你想要什么奖励?先说好,不许为难我。” 谢年舟又笑,“阿姐想到哪去了?我怎舍得为难阿姐?” 这话说得黏黏糊糊,迟钝如祝仪都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在思索间,面前的谢年舟开了口,“阿姐可否再给我一些时日?我想要的东西太多,一时不知该向阿姐讨哪一件为好。” “你想要的东西很多吗?” 祝仪有些无语,奇怪看了眼谢年舟。 “很多。” 谢年舟闭眼点头,点完头又睁开眼,眼睛仍瞧着祝仪,只是这一次少了几分令人不适的幽深,眼底尽是些温和神色,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因为多,所以才拿不定主意。” 隽逸的少年浅笑着看着自己,的确能让颜控的祝仪放松警惕,但刚才被谢年舟盯到的目光后劲有点大,想想仍有些心悸,又听谢年舟说想要的东西太多,祝仪心里更加不敢答应了,但她的人设是圣母白莲花,要慈悲,要温柔,要得体,哪有一口回绝别人的圣母白莲花? 更何况,刚才谢年舟为了她的确收敛许多,她若是贸然拒绝,便不免寒了谢年舟的心。 祝仪斟酌片刻,尽量以和缓的语气开了口,“你现在不说你的要求,我如何能答复你?” “万一你说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难道要爬到天上给你摘?” “这样吧,小舟,等你想好你要什么了,我便再答复你,可好?” 谢年舟眉头微不可查蹙了一下。 “阿姐怕我为难阿姐?” 谢年舟轻笑。 “这倒不是。” 祝仪一脸的白莲花,“你自己刚刚说过,你不会为难我的,所以我怎么会怕你为难我?” “现在不答应你,不过是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罢了。” “小舟,你,是在怪我不答应吗?” 祝仪抿了下唇,试探出声,一身的白莲花严重超标。 “我怎么会怪阿姐?” 谢年舟轻摇头,似乎有些无奈,“罢了,左右我没想好问阿姐要什么东西,待我想好了,阿姐再说给不给吧。” 祝仪松了一口气。 ——圣母真的有用! 白莲花更是克制谢年舟的法宝! 很好,以后她就是千年的白莲花修成的圣母了。 不用火烧都是一身的舍利子。 圣母白莲花的祝仪笑眯眯得寸进尺,“那就这么说定了。” “先说好,不是没有答应你的要求,而是你没有提要求。” “好,此事不怪阿姐,是我没有说要求。” 谢年舟莞尔。 祝仪忍俊不禁,“小舟最好了。” 简单的夸奖话让谢年舟眸色轻转。 片刻后,他捏了一下掌心,走上前与祝仪并肩而行,不动声色看着自己右侧的祝仪,笑着问道:“阿姐方才在主帐说,陆将军最好,而今又说我最好,那在阿姐心里,是陆将军最好,还是我最好?” 这是一个好问题,祝仪被问的一怔。 她的词汇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了吗? 连随口夸人的话都用了一模一样的。 但祝仪毕竟是个擅长应对各种复杂情况的圣母,尤其是在面对突如其来的刁钻问题时,她往往能超常发挥,今日也不例外,她略微思索,便有了答复谢年舟的话,“表兄是表兄,你是你,怎能混为一谈?” “我与表兄自幼一同长大,在我心里,他是兄长,是家人。” “但你就不一样啦。” 谢年舟眉头微动,“如何不同?” 祝仪的营帐离陆广轩的主帐并不远,说话间,祝仪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帐前的亲兵挑帘,祝仪点头走进营帐,营帐里秦兵准备好的雀舌茶,谢年舟说喜欢喝这个茶,她便倒了两杯茶,端起一杯递给跟进来的谢年舟,自己捧着另一杯,笑眯眯继续道:“不同的点在我是你阿姐呀,我是保护你的。” 谢年舟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侧目看向祝仪。 面前的少女笑盈盈的,杏目温柔,鼻梁挺翘,莹白的脸像耀耀日头,又像皎皎月色,懵懵懂懂探入他灰暗人生。 “小舟,我会保护你的,虽然你可能不需要。” 少女的声音仍在继续,“但是,我依旧想保护你,你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个世上太惨了。” “所以我就想啊,我要对你好一点,再好一点,这样你就不会孤单啦。” 谢年舟呼吸蓦地一轻。 “原来不同在这里。” 谢年舟笑了起来,他放下茶盏,眼睛看着祝仪,“那,阿姐不想保护陆将军?” “自古以来从不缺马革裹尸还的将军,阿姐......不想保护陆将军?” 这更是一个好问题,让祝仪有些喝不下去茶,她一手拿着茶盏,一手托着腮,唏嘘叹道:“小舟,这是表兄的命。” “舅舅舅母战死沙场,外祖父外祖母更是尸骨无存,表兄生来便是要做战将的,我很心疼他,却也没有办法。” “天下一日不太平,他便沙场饮血一日,谁也改变不了。” 说起自己战死的亲人,祝仪情绪有些低落,谢年舟垂了一下眸,没有再追问,只是想起祝仪的那句我很心疼他,指腹便无意识摩挲着茶盏上的狩猎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