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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仪眼皮微跳。 她就知道这事儿不能善终。 叫她阿爹阿娘磕头认错? 她阿爹阿娘这会儿多半还在跟刺客们进行打成一团呢。 祝仪没搭理韩王盛气凌人的傲娇话,俯身从马身上拔起一支羽箭,抬头问韩王,“臣女想问韩王殿下,不知殿下是狩猎,还是要伤人?” “大胆,我们殿下当然是狩猎了!” 见祝仪手捧羽箭,出于警惕意识,亲卫瞬间拔剑。 “自然是狩猎。” 韩王更加不耐,“你们方才险些伤到本王。” 余光觉察到马臀处的普通羽箭已经被身后的珍珠偷偷处理,祝仪说话再无顾忌,“我的战马乃是军用之马,见惯战场厮杀,根本不会平白受惊,除非有人射中了它,它才会受伤失控。” “敢问殿下,殿下既是狩猎,为何要射伤我家战马?” “分明是你家战马险些伤了本王,本王的人才将战马射杀。” 一听祝仪反咬自己,韩王登时不悦。 祝仪微微一笑,“想来殿下?知,祝家乃受召命而来,天子看重祝家,要祝家来京朝贺,此乃祝家的荣幸,祝家上下无不感恩在怀,誓死效忠天子。” “哪曾想,我们刚入洛阳境地,便遭贼寇截杀。” 韩王脸色微变,瞬间明白祝仪话里的用意,“祝家女郎,你莫要血口喷人,本王一直在此狩猎,可不曾碰到什么祝太守陆州牧,更不曾主动射伤你的马。” “殿下乃天子最为宠信的皇子,自然不是贼寇。” 祝仪笑眯眯道:“此事想来是个误会,只是臣女觉得有些巧合罢了,今日祝家入京,殿下便在此狩猎,今日臣女的战马失控,战马身上全是殿下的羽箭,如此巧合,不由得臣女多心。” 韩王大怒,“祝四,你休要狡辩!” “此事分明是你冲撞本王,若是你阿爹阿娘来向本王磕头赔罪那?罢了,若是不然,哼,祝四,这里是洛京,不是你邺城!” “臣女当然知道这里是洛阳,若是不然,旁人纵然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敢当街射杀郡守。” 祝仪幽幽叹气,“韩王若是觉得委屈,我们不妨面见天子,由天子来定夺此事,如何?” “你——” 韩王几乎拍马而起,然而话尚未说完,便被亲卫拉住了衣袖,“殿下,郡守遇刺非同小事,而此刻我们又在附近,此事若是传到陛下哪里,只怕陛下?不好护着殿下。” 亲卫首领是淑妃找来的心腹,行事滴水不漏,数年来帮韩王躲了不知多少明枪暗箭,韩王能得天子如此宠爱,与他的稳妥是分不开的,听他这般劝诫,韩王堪堪压下心头恶气,执鞭瞪了祝仪一眼,阴恻恻威胁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祝四。” “洛阳不比邺城,当心本王拔光你的牙!” 幼稚的狠话让祝仪几乎想翻白眼。 ——别惦记她的牙了,皇后太子都计划着让天子提前崩天了,您这位天子最为宠信的皇子?蹦跶不了几天了。 祝仪没有理会韩王的幼稚。 亲卫首领是个明白人,她便向亲卫首领道:“劳烦将军借我两匹快马,让我去找我阿爹阿娘。” “这是自然。” 亲卫颔首,让随行之人让出两匹马,“敢问女郎,可需要帮助?” 祝仪翻身上马,看了眼气鼓鼓的韩王,摆了摆手,“多谢将军好意,将军职责在身,便不劳将军大驾了。” 这本是一句客套的场面话,然而落到韩王耳朵里,便有了层阴阳怪气的味道,祝仪刚刚纵马离去,他便指着祝仪背景道:“杨叔,像她这么跋扈的人你还护着她。” “要我说,就应该让祝谦夫妇向我磕头认错。” 亲卫似乎颇为无奈,“殿下,末将并非护着她,而是护着殿下。” “猎杀前来朝贺的郡守,此事莫说是殿下,纵然太子殿下亲至?只能放她离开。” “不仅要放她离开,还要助她一臂之力,以清洗自身嫌疑。” “什么?” 韩王气急败坏,“本王还要助她一臂之力?” 纵马远去却依旧听到韩王声音的祝仪:“......” 好的,她知道天子对淑妃是真爱了——不是真爱养不出这种情商智商堪称负数的皇子。 祝仪心里埋汰着韩王,速度却没有减慢,很快,她回到与队伍分别的地方,因为提防着天子下黑手,他们这次来京带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刺客显然错估了队伍的战斗力,等祝仪回来时,亲兵们已经在打扫战场了。 “仪仪,你没事吧?” 祝宁峰见祝仪回来,连忙提剑赶过来,上下打量祝仪一眼后,目光若无其事看了眼珍珠,“有没有伤到哪?马车呢?你们从哪借的马?” “我没事,路上遇到了韩王殿下,问他借的马。” 没有看到阿爹阿娘,祝仪不免问道:“阿爹阿娘呢?他们有没有事?” 祝宁峰持剑一指,“喏,在那呢。” “留了个几个活口,阿爹阿娘在问话呢。” 大家都没事,祝仪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然而就在这时,祝仪身后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马蹄声。 这个声音让众人顿时紧张起来,不约而同抽出腰侧佩剑。 祝宁峰上前半步,把祝仪与珍珠护在身后,“仪仪,退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