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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琰攥住程鱼儿的手腕,反手压在程鱼儿的发顶。 菱唇微启,开合一下,却在深深睇了一眼程鱼儿后,又闭口不言。 李景琰俯身,自上而下凝视程鱼儿,目光一寸一寸扫过程鱼儿的眉宇、眼眸、琼鼻和那莹润妍丽的樱唇。 程鱼儿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微微动了动手腕,刚想开口又被打断。 一团阴影投下,若有若无的檀香侵入口鼻,李景琰猝然低首,启唇撬开了程鱼儿的樱唇。 呼吸交缠,程鱼儿情不自禁轻咛出声。 她大脑一片混乱,轰鸣嘶叫着这不对。 一面叫嚣着这不是李景琰,李景琰已经不在了,又反驳道这欲言又止的性子才不是李景琰。 程鱼儿思维有些发散,她秀眉蹙在一起,心道:李景琰好像不喜欢她,以前待她总是清清淡淡,故意避着她,不爱与她相处。 又似乎李景琰歆慕于她。 李景琰舍命救她,去世之前也妥妥帖帖为她铺好后路。 真是又奇怪又霸道。 总是让她一头雾水,程鱼儿想着。 呼吸被噙住,咫尺相贴的是李景琰温热的体温,幽幽檀香包裹着自己。 程鱼儿想抬手却被李景琰眼明手快得擒住,反手拉住,温凉的玉指穿过自己的纤指,十指相握压在头顶。 程鱼儿不专心的态度让李景琰眉头紧蹙,他放开程鱼儿,可还未等程鱼儿大口呼吸,便唇上一痛。 “痛!”程鱼儿不自觉轻呼出声。 一对罥烟眉似蹙非蹙,两只杏瞳泠泠含泪,樱唇微嘟,可怜巴巴控诉得凝睇着李景琰。 “对不专心点。” 李景琰菱唇紧抿,清冽深邃的眸中闪过一抹忧伤暗淡,复又冷下脸,淡声斥道。 言罢,不待程鱼儿反应,李景琰又低头擒住了程鱼儿的樱唇,舌尖探入檀口,舌尖横扫程鱼儿的贝齿。 攻城略地。 程鱼儿被他呵斥,迷迷糊糊,本能得闭上了眼睛。 猛得一痛,身子被撕裂,痛得程鱼儿豁然张开了眼睛,晶莹刹那漫上眼角,不知何时被放开的手猛抓住手旁的犹带湿冷的乌发。 发丝被拉扯得痛,李景琰动作不停,却在瞥见那眼角将落未落的晶莹时动作似温和了几分。 忽远忽近,忽近忽远。 春至人间花弄色,雨疏风骤摧花落。 “说,你不想离开王府。” 迷迷糊糊中,温烫的呼吸浸湿耳畔,略带喑哑的嗓音在她耳边迫着自己重复。 程鱼儿如在云端,如在深海,意识不能自已,晕晕陶陶轻声喃喃: “我不想,不想” 一 凉意扑面,冰冷激得程鱼儿陡然睁开了眼睛。 “景琰”口中轻喃,但是飘若青烟,程鱼儿一顿眸光灿若星辰,她环视四周。 没有,没有锦亲王李景琰。 刚才梦中似乎有什么,自己却又模模糊糊全然不记得了,程鱼儿纤密的眼帘垂下来,脑袋垂耷下来,可怜巴巴,只觉心中空落落。 “程鱼儿,你可知罪!”一声肃声。 “叽叽叽!”栖息在窗外海棠树上的喜鹊闻声惊起,从枝头叽叽叫着飞向远处。 程鱼儿脊背一寒,慢慢抬眸只一眼,她瞳孔一缩。 只见广宁伯端坐厅堂,双目阴沉,神情肃穆,双手扶在黄花梨雕花靠背椅扶手上,左右两侧分别坐着广宁伯侯两房嫡子、庶子及其各房姨娘,丫鬟嬷嬷并立其后。 零零总总几十人蹙在一堂,皆面色不虞,圆目瞪她,似审示犯人。 二房,她的父亲广宁伯府嫡次子程立栢见她望来,眉头紧锁,怒目而视,眸光里满是怒火。 父亲旁边的华服美妇捏着帕子正红着眼睛,见她望来朝她投来怜惜的目光,发红湿润的眸光里似有千言万语,那是父亲的大夫人、她的主母顾氏。 程鱼儿又低头,看到了自己正跪在厅堂,脚畔还有一团刚拆了的麻绳,地上一摊水迹。 “鱼儿,你和祖父求个情,说你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逃婚,并不想置广宁伯府阖府上下几百号人生死不顾。” 二房大夫人、她的主母顾氏眸光柔柔望着程鱼儿,咬着唇角轻声道。 只不过她此话刚落下,广宁伯明显更气了,满面通红,额角青筋暴起,抬手,重重拍在桌角,大喝道: “顾氏,你莫同她解释。” 广宁伯粗眉拧着,虎目圆瞪,胸口起伏呼呼喘着粗气,自上而下怒视程鱼儿,出口带了几分鄙视: “果真是个外室女,上不了台面,分不清轻重。” 说着广宁伯侧目瞪了一眼次子程立栢,又瞪着程鱼儿斥道: “太后懿旨亲自赐婚,嫁给锦亲王,那是你天大的福气,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竟然逃婚,置整个伯府上下不顾” 锦亲王李景琰,先皇最宠爱器重的嫡长孙,先太子之嫡长子,当朝太后唯一的嫡孙,真真儿的天潢贵胄,是他们伯府遥不可攀的天上月。 没成想,天上掉了馅饼。 前些日子,锦亲王带兵西征,铩羽而归,归京途中不幸遭西戎刺杀,伤重卧床,近些日病情急转直下,似是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后闻有江湖术士荐曰冲喜。 昨日,太后突然亲自拟旨赐婚,点名道姓广宁伯庶女程鱼儿,广宁伯激动得开怀畅饮,连连醉了两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