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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巧夺天工,匠心独运,在这茫茫白雪之下,更显大气。这美景,在京中也难寻出几处没得过此的来。” 平王听了心中略微顺气了些,笑道:“万德眼光倒是精的,懂得欣赏好物。方才与古侯爷谈及你与月言之事,待你从钦州回来,本王亲自过府为你们商谈婚事。” “多谢殿下。”三人行了一礼,便从府中告退。 出了王府,万德躬身与两父女告辞,待他们走远了才上了自家马车。青槐才进去,就见自家爷那张如锅底般黑的吓人的脸。他识相地往角落里挪了挪,就这般安静而沉默地回了府。跟三爷进了院子,他赶忙闪到一边避难去了,生怕像上次一般受了无妄灾。 似锦听到外面下人唤三爷,赶忙提着食盒出来,却见他也不理人,大步往屋里去。她紧了紧眉头,本不想这会儿进去,可受人所托,还是硬着头皮跟进去了。越靠近他,越觉得他身上阴鹜气息浓郁,她将食盒放在他身边桌子上:“方才妙妙小姐来送了糕点过来,不知爷喜不喜欢吃。” 他紧绷的神情终于舒缓了几分,将食盒挪到自己身边,打开一看,不自觉中露出笑意来。他还是小时候随母亲去琼州吃过这些糕点,待回来后吵闹着要吃,母亲吩咐人从外面买回来,却是没有那个味道。快乐、小心而害羞。熟悉的花样和颜色,还有诱人香气,想起是她亲手做的就觉得心中暖意融融。只是,他早已非那年那个孩子,贪这些零嘴,此时只尝了一块便赏了似锦。 似锦将他的一怒一喜尽数收入眼底,随后垂着眼帘退下了。 似锦在外面跺了跺脚,去了鞋底上沾的雪才进了屋里,暖流迎面而来,白猫窝在她放针线盒的桌子上闭眼打盹儿,听到响动睁开眼,待看清来人后又安心闭上眼睡觉去了。 夜幕低垂,她自己去了厨房,熬了碗米粥,又做了rou末炒豆腐,端回自己屋里,就着舅舅送来的酱菜,也是美味得紧。 她用完将剩菜拨拉到小碗碟里端给猫,她可没什么好东西给它吃,它爱吃就吃不吃就饿着,她不惯它那些臭毛病。 她在灯下呆坐许久才打水净脸,正要脱外衣上床,门被推开的声音传进来,她回头一看见是他,又垂了眼。若是可以,她真想把门上了锁。就方才一眼,便看清他是沐浴过后来的,一头乌黑发丝垂落在腰际,黑色大麾下面是雪白里衣,露出古铜色肌肤,也不怕冷。 似锦不理他,径自去铺床,只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声,正要回头,只觉一股灼烫气息靠过来,他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紧紧揽着她,她心中一动,本欲挣扎的手放下来。 “似锦,不情愿的苦,今儿爷也受了。难为你了罢,可是怨爷?” “不曾,这是似锦福气。” “爷当初本想拿你挡老夫人一阵,往后还是要放你去嫁人的。不想,老夫人手快了……” 她听到这话,蓦地转回头,明亮眼眸里燃着烈烈火焰,这些话他怎么不早些说?罢了,这会儿说什么都无益了。 “爷可是心中不爽快?” “是啊,非己所愿怎么能痛快?似锦,随爷去钦州可愿意?” 她惊得挣脱开来,面对着他,唇瓣抖了抖,她居然可以出去,离开这高墙深院,哪怕只是短短几日,她心中也是兴奋无比。 “不愿意吗?这会儿天寒地冻的,确实不大方便。”三爷见她不答话。 “似锦愿意啊。”天寒地冻又怎么了?她吃得了苦,为了外面她不曾见过的景致。她从未觉得他离自己这么近,像是彼此认识多年。 他放开她,抖开被子钻了进去,抬头看她:“爷那屋子不如你这屋里暖和,明儿要早起,早些歇息吧。” 似锦扯动嘴角,脸颊绯红一片,脱掉外衫钻进被窝里。他却探身过来,将她揽紧,低声呢喃:“真暖和。” 她想,此时的自己,除了他还有什么呢?不管她承认不承认,他都将是她漫长一辈子唯一的依靠。她真的认了。 她靠在他怀里,抚着他跳动的心,几不可闻地说:“不管多久,三爷这里可以装得下似锦吗?似锦只问这一次,往后再不求。” 他此时脑海中一片清宁,在明黄色的烛光下,眼里只有一个温婉宁静的她。就在她不抱希望时,他低低应了声:“好。” ☆、43 43 三爷起得很早,他穿戴好衣物,似锦才被响动声吵醒,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要下地给他系腰带。她眯着眼一副要醒不醒的样子,三爷今儿可不能跟她耗时间,也不管她自己系了就去洗脸用早食了。 似锦完全清醒过来,赶忙穿戴衣物出去伺候,他正坐在她平日做绣活那间炕上吃早食。见她略显狼狈的出来,柔声让她先去收拾,他这边不伺候也可。看着她出去,他大口喝完米汤,擦了擦嘴,让人撤下去。有些话,不再说彼此却是心照不宣,一向模糊地关系突然亲近起来。 他出门时她刚梳好头,规规矩矩地丫鬟样式,他攒起眉头瞪她:“换个发式,爷不爱看。”说完就走了。 他本是在外的官,回来任职只要在顶头上司那里报备一声,不惹乱子,大人们无暇顾及你做什么。许是受了上面提点,右侍郎大人对他也客气几分,好生叮嘱他一番才让他退下。他此时不过是个职方清吏司主事,加上有所谓的后台,自是清闲得很。过了午时,他正端坐于桌案旁看书,直到有人站在他面前才抬起头。来人是个俊朗年轻后生,见他抬起头,笑道:“这便是常大人罢,平王今儿早朝和皇上请旨大人与薛某一同去钦州,薛某擅自让传旨公公歇了代为传达,常大人莫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