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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表情呆呆的,不知想着什么,手像是习惯性地抬起,去触摸胸前的那个吊坠。

    走到楼梯转角,她的目光才从失神状态渐渐聚焦。

    她突然觉得有些口渴,于是折返去回到客厅。

    接水的时候,门口传开“咔嗒”的一声轻响。

    有人回来了。

    渔歌抬头,看到拉开门进来的沈沐白。

    沈沐白这两天不知道去了哪里,穿的还是他们去看电影那天的衣服,原本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庞长出了胡茬,眼睑下有重重的阴影。

    像是几天没睡了一般。

    沈沐白也看到了她,“你的脸怎么了?”

    他声音也哑得不行。

    渔歌都有些没听清,于是向他走过去。

    “你说什么?”

    “你脸怎么了?”

    这次渔歌终于听清,“哦,没事,打拳弄的。”

    渔歌觉得没必要把被绑架的事跟他说。

    因为凑得近了一些,渔歌这才发现沈沐白的嘴巴都干得裂开了。

    她看了看自己接的水,觉得沈沐白应该比她更需要喝水。

    她端着水杯递给沈沐白,“要喝水吗?”

    沈沐白有些迟缓的垂眸看向她手里的水杯,像是因为极度劳累导致的,他抬手接住水杯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

    “谢谢。”

    声音实在是太哑了。

    渔歌实在是有些好奇,“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写歌。”

    “写到今天?!”

    渔歌惊呆。

    这种cao作对于沈沐白来说仿佛是家常便饭,他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渔歌知道他对音乐是有一些痴迷的,但没有想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估计这两天连饭都没吃过。

    “要不要去给你拿点吃的?”

    “不用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

    渔歌觉得他现在可能最需要的是睡觉。

    “嗯。”

    沈沐白朝楼梯走去。

    渔歌看他走路还算比较稳,就回身准备再去拿个杯子接水,然而她才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阵闷响,接着是玻璃水杯摔在大理石上的声音。

    她愕然回头,沈沐白已经倒在地上。

    “沈沐白!”

    渔歌赶紧冲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沈沐白闭着眼,渔歌拍了拍他的脸,但他毫无反应。

    “孟姨!”

    渔歌大喊。

    孟姨在二楼打扫,听到渔歌焦急的喊声赶紧跑下来。

    “怎么了?”

    “赶紧让李叔把车开出来!”

    跑到楼梯口,孟姨也看到了晕倒在地的沈沐白,吓得赶紧掏出手机给李叔打电话。

    “他马上就从车库出来!”

    渔歌点了下头,把沈沐白从地上抱起来。

    沈沐白的重量她是能轻易抱起的,只是沈沐白太高了,让她有些吃力。

    黑色的加长林肯就停在门口,李叔见渔歌抱着沈沐白出来,赶紧为他们打开车门。

    “去医院!”

    李叔也连忙上车,踩下油门朝圣丹医院驶去。

    车辆开得很快,所以渔歌完全不会注意到,在路过那条上学必经的转角时,一辆与他们擦肩而过的出租出里坐着一个她熟悉的面孔。

    几分钟后,出租车停在香山别墅区一栋别墅门口。

    脸上还带着血污的少年从车上下来,他抬手想按响门铃,却在别致的门铃装置上看到了自己倒映出的模样。

    他赶紧将眼镜取下来,用衣服擦了擦上面已经干涸的血迹,只是怎么也擦不掉。

    他只好将眼镜收起来,装进裤兜。

    眼镜上的血迹都擦不掉,脸上的就更不用说了。

    算了,或许狼狈一些更好。

    他没有再犹豫,抬手按下门铃。

    过了会儿,来开门的是个看起来像家政的阿姨。

    大概是从门铃上的摄像头里看到了他的样子,阿姨并没有惊讶,打开门后没有向他投来什么异样的目光,只是礼貌地问,“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江致微笑着回答,“你好阿姨,我找渔歌,我是她的同学。”

    他的声线很温柔,带着让人极有好感的礼貌。

    “不好意思,她不在。”

    江致脸上的微笑顿时僵住。

    他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有人议论渔歌和沈宛辛,说她们两个都没来上课,他当时还以为渔歌只是家里出了事情,听到周溯那么说才知道是渔歌出事了。

    如果她不在家里,那会在哪里?

    医院吗?!

    他忙问,“那……那她在哪儿了?”

    因为太过慌乱,声带过分收紧,让他吐字有些吃力。

    “她哥哥晕倒了,她带他去医院了。”

    听到孟姨这么说,江致才稍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赶紧又问,“那她怎么样了?”

    孟姨一时没反应过来,“小姐吗?”

    “恩!”

    孟姨有些不清楚他问的是哪方面,也不知道这寻来的少年是知道渔歌被绑架过还是不知道,遂问,“你是听说小姐被绑架了才来的?”

    江致的瞳孔在瞬间缩至最小。

    绑架!

    一时间,他脑子里嗡嗡作响。

    有什么斑驳的东西在一片一片剥落,碎掉。

    他不敢相信,裴涵竟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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