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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有什么关系?”男子拎起剑,拨弄着草地上的几个果子,“这东西,又是哪里来的。” 严幼林估摸着这些果子有点用,咬牙道,“也是母亲留给我的,这些果子很有用,如果生病或者受伤,吃了就会好。” “长在哪里?” “如果大王让我带着他,等他伤好了,我带大王去找。”这是一个交易,处于弱势的一方提出,她很忐忑,生怕他不同意。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强,手下那么多半人半兽的神兵,就算是她回到正常的身体,要打过他也难。 男子清亮的眼珠子看着严幼林,似乎将她的谎言看穿了。严幼林憋着一张脸,只凭借一口气顶着,心里虽然七上八下,倒显得很坦然的模样。男子沉吟一下,点头道,“行吧,反正你们也走不出我这九华山。” “谢大王。”严幼林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抓地上掉落的包,胡乱将果子塞在包里。 男人自然是发现了她的小心眼,但什么都没说,冲小妖们挥挥手,自行进了山洞,他肩头的鹦哥盯着严幼林叫了一声。 严幼林小心抱着李辰东,跟在几个小妖后面,从草坪绕到后山。后山一片缓坡,缓坡下是田地和一小片低矮的木屋,有人在田地里耕种,还有人在木屋中做工。小妖们转进一条小街,路过成衣店、铁器店、食堂等等木屋,最后推开小街尽头的一间小房子。 “这就是你今后住的地方了,没有大王的同意走不出九华山。以后乖乖做工,等大王想起来的时候,自然会召唤你。”小妖呼三喝四,也不管周围穿着布衣的人围观。 “咱们大王怎么称呼?”严幼林赔笑道,“总不能一直称呼大王。” 小妖打量着她,摇头道,“真是垃圾。乱闯进了咱们家大王的九华山,居然不知道大王的名号!咱们大王号白莲,人称白莲居士——” 好想要笑怎么办? 严幼林低头,轻声道,“知道了。” “好好为大王做事,不会亏待你。”小妖鄙视道,“真是不知道你怎么回事,既然母亲是能留下那样遗物的大妖,为什么自己沦落到现在比垃圾人还不如的样子?” 她心中一惊,还想再问点什么,小妖却趾高气昂地走了。 长街约莫百米,两边全是木屋,屋前屋后全是围观的男女。在小妖经过的时候,那些人恭敬地垂着头,根本不直视,待小妖走开后,这些人忙忙地进屋,仿佛是恐惧。她想要找个人问问话,视线扫过去,却被一一避开。 她低头看已经近乎于昏迷的李辰东,叹一口气,推开木门。 这个小木屋只有两米来高,门很矮,她这样的高度也必须要躬身才能不撞到头,可见这房子修建的时候多么的敷衍。房子被潦草地分成了两个隔间,外间一个灶膛一张饭桌,内间一张歪歪斜斜的床,除此外什么都没有。因为用的是木头,墙壁之间许多的裂缝,还有受潮腐烂的地方,所以屋内的味道也不怎么好。 严幼林皱着眉头,将包丢在地上,单手扯出没有交出去的那张大氅,铺在地上,这才将李辰东放下去。 “辰东——”她伸手拍拍他汤得不成样子的脸,他微微张开双眼,“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喂你吃药。” 李辰东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手忙脚乱摸出一个果子,用还湿润的软布擦干净手和果子,捏成粉碎塞他嘴巴里。他吃完后,精力仿佛用完,闭上眼睛睡着了。 严幼林叹一口气,这个糟心的副本,比上一个新人类副本还要糟心的存在。 房子的隔壁是一家织厂,房子宽敞明亮,里面布置了许多的织机,年轻的女子坐在织机前忙碌。几个老年的妇女游走着指点她们,另有一个老头端坐在门口,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册,册子上有精美的印花图案。 严幼林挽着木桶看了一会儿,上前恭敬道,“不知道老伯如何称呼,我是刚来的严幼林。” 老头子看她一眼,道,“叫我锦就可以了。” 这个老者没有姓,只有名。 她依言称呼了一声,道,“我刚来,什么规矩都不懂,家里还有一个病人。请问此处如何称呼,取水去哪里,吃食的交换还有布匹——” 锦道,“这些事情刚才大人们有交待,就按照坊市里的规矩就可以了。从这边走到尽头,有一口水井,取水都在那里;长街中间标了吃食招牌的那间屋子是咱们的食堂,只供应早晚两食;一应的生活用具每个月领取一次,这个月的前天已经分过了,所以没有你们的份额。稍后我去问问,如果有人有剩余的会给你送过去,不要担心。” “谢谢老伯。”严幼林真心感激,又道,“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医生——” “大王心情好的时候会发药来。” 看来这里是没有医生了,这些人的死活,是按照那个大王的心情而定的。 “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物资,而且会分派一些任务,只有完成任务的人才能享受到这些待遇。”锦温言道,“咱们大王很好,不会无故杀人,也不会无故苛责,只要按时完成工作即可。既来之,则安之。” 她知道大概是自己脸上的忐忑被看出来了,她躬身感谢,拎着木桶去取水。 一路上遇到不少零落的行人,穿着简单的青色或者白色布衣,长发或者挽起或者搭在脑后,手上捧着各种工具和菜蔬,不会无故交谈,但精神状态都十分稳定的样子。如果撇除妖怪们的存在,这就是一个安静祥和的山间小村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