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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晗霜眼神有一瞬晦暗莫测,说道:“既如此,那你该去拦陛下的圣驾,却非藏猎物来引起我的注意。” 司钰柔这才大方把禽鸟递给她:“我就是来寻陆jiejie的。” “哦?”陆晗霜挑眉反问,“为何?” 司钰柔直视她:“因为我自以为和陆jiejie是一类人,比起那些个缥缈虚伪的感情,只爱权势与地位。” 陆晗霜神情染上几分兴趣。 司钰柔续道:“听闻宫中那位顶了我身份的冒牌货,挡了jiejie的道儿。我就知道,或许我身上有些价值,足够和jiejie来场合作。” “一旦事成,jiejie就可如愿手握中宫笺表。而我,不过贪个锦衣玉食,对jiejie构不成威胁。” 第16章 帝王的心头宠(16) 倩儿很快拿来她表姑寻人画的司家大小姐画像,陆晗霜比对过司钰柔的脸,便知她没有说谎。 欺君的人,是那个司箬竹。 陆晗霜屏退众宫人,只留了司钰柔一人在殿中。她抬手扶了扶发髻上垂珠金步摇:“你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个容易,只是……” 她话不说完忽然顿住,司钰柔立马理解了她的言下之意。细碎步子上前,素手斟了盏热茶躬身推到陆晗霜手边,说道:“只要jiejie愿意帮我,钰柔日后定唯jiejie马首是瞻。” 陆晗霜瞧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端起茶盏微抿了口,甚是满意。 不愧是大户人家教导出来的姑娘,就是比司箬竹那个不知哪跑进宫的粗鄙丫头要懂事。 “既如此……”陆晗霜勾唇轻快笑道:“我便帮你一帮。” “如今陛下被那个司箬竹迷惑,你要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单凭身份真相可不行。” 司钰柔执起桌上宫团扇,走到陆晗霜身侧轻摇摆,扇出阵阵凉风:“那依陆jiejie看,我该如何做?” “得有盛宠。”陆晗霜道,“让陛下看见你,在意你,才会偏袒你。” 她语罢喊了声“来人”,几名宫婢便端着红漆托盘走进殿内。 陆晗霜将司钰柔拉到梳妆台旁,按着她的肩膀在铜镜前坐下。 镜中倒映出司钰柔那张与箬竹有五分相似的脸,只是她的眼睛不如箬竹有灵气,嘴唇似乎也更薄些。而两人最大的不同,应当要属脸颊。 大家闺秀的一言一行都照着规矩来做,所以绝不可能每日吃六顿,还餐餐大口吃rou。因此司钰柔清瘦面容让她更显娇柔可人,而缺了箬竹的明媚活泼。 陆晗霜命宫婢照着箬竹的模样给她梳妆,从发髻到珠钗,还有衫裙颜色,都是箬竹最惯常的打扮。 待侍弄完毕,再瞧眼前姑娘已经与箬竹有八分像了。但凡不熟悉她俩的人,或是离的远些,绝对分不清真假。 而今晚,池惟青会在行宫中设晚宴。 宴聚必定饮酒,等池惟青微醺醉眼迷离,寝殿中烛火昏黄,难免会认错人。 陆晗霜用手指轻挑起司钰柔下巴,迫使她仰视自己:“你这张脸就是最大的优势。只要让陛下碰了你,位份、荣宠,还有你想要的一切,就都会有。” “到时候,还怕她一个冒名顶替的司箬竹吗?” 司钰柔睫毛轻颤,笑道:“陆jiejie说的是。” 此时的箬竹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上了,她两手空空从猎场回来后,就整个人呈“大”字,瘫躺在床榻上。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少女顽皮遇阎罗。 而这个阎罗自然是池惟青。人界之君,与冥府之王,差不多。 箬竹苦着脸唉声叹气。 她已经琢磨过了,池惟青那儿肯定是要去的,毕竟金灿灿的金子得拿到手。但依照小皇帝总爱拿她摆摊说事儿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将她兜售猎物的事翻篇。 看来还得想个忽悠人的说辞。 “哎——” 恰巧芸香推门进来,见她不顾仪态地四仰八叉大躺,无奈道:“婕妤,你在叹什么气?” 箬竹眼睛望着头顶单调床帐,脑子跟这帐连的颜色一样苍白,幽幽开口:“你听错了,我没有叹气。” 芸香:“……” 熟知她最是擅长赖皮的芸香拉住箬竹手臂,强行将人拽起来:“婕妤可别闹了,前殿的晚宴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开始了,让奴婢伺候主子梳妆吧。” 箬竹没精打采地被拉拽起身,她还在想有什么说辞能解释自己贩卖猎物,晕乎乎地任由芸香摆布。 直到步入前殿看见每张小桌案都摆满了珍馐玉馔,她的眼睛才稍微亮了亮。 得先吃饱了,才有力气动脑子思考。 箬竹如是说服自己后,在池惟青右侧下首席位落座。 食过五味,除却进殿时行礼,她全程没有抬眼,自顾自闷头吃膳,因此连池惟青在宴会中途离去都没有发觉。 “嗝——”吃到后来,箬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傍晚时分想半晌都没思绪的借口,瞬间也福至心灵。 正好江闻走到他身侧,低声道:“陛下请主子过去凤星阁。” 箬竹点点头:“那就劳烦大人带路了。” 今夜万里无云,闪烁星辰点缀在沉沉夜幕,宛如用银线织绣的一条璀璨缎带,横贯中天。 池惟青约了箬竹,遂没让任何宫人跟着。 这个时辰所有朝臣女眷都在前殿赴宴,因此后园林格外寂静,衬得他长靴走过青石板路的细微声响清晰无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