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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你从北梁偷了舆图出来,他们反应也很快,知道一应布防要换,起码得三年,当机立断派了他们的皇子出使,想要联姻,这一遭也得敷衍过去,具体是留还是杀,你随机应变。” “是。” “舆图如今不能拿出去,这份功劳,只能等到日后一起在给你了,不过朕想着,还是得赏你些什么,你说说你想要点什么。” 陆卿云正色而又简短道:“赐婚。” 皇帝这才露出一个笑脸:“你这年纪......也该赐婚,公主郡主,你喜欢哪个?” 陆卿云不慌不忙:“巨门巷解时雨。” “不行,”皇帝语重心长的教导他,“你在这方面不懂,娶妻娶贤,姓解的姑娘不行,父母健在,还要立个女户,我看她要给你招祸事。” 陆卿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她了。” 皇帝苦口婆心,劝了又劝,最后怒骂陆卿云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发了一道赐婚圣旨,还十分不情愿的将时间推到了一年之后。 两道圣旨一同出宫,然而赐婚的旨意几乎被压的悄无声息。 陆卿云本就统领侍卫亲军,如今再执掌西府,掌管所有军权,连徐定风都要听他调配。 虽然西府由他执掌也在众人预料之内,但他这炙手可热的程度,并未因此缓解。 无数人想要上门拜访,都无疾而终。 并非陆卿云不见他们,他们连陆卿云住在哪里都没找到。 巨门巷已经是解时雨的地方,皇帝新赐的宅子也空空荡荡,只有门房,陆卿云除了去西府当值,就连住处都变得很神秘。 在外人眼中看来的神秘,在解时雨眼里倒是平常。 因为陆卿云就住在遇仙楼,一直没有挪动过地方。 解时雨伤势慢慢好转,端午已至。 陆卿云今日到巨门巷来吃粽子。 他陪着解时雨慢慢在这硕大的府邸中游荡,解时雨似乎是第一次看到了这宅子的荒凉。 她指着光秃秃的小花园笑道:“可惜了这些鹅卵石。” 地面上全是用不同颜色铺开的冰裂纹,六角、八方全都有,又以青色居多,十分雅致。 陆卿云道:“可以全种上竹子,风吹时能成一片。” 解时雨想了想,也觉得不错,尤其是竹子品种繁多,又好照料,风一过,婆娑而动,确实是一景。 而且夏日从这里过,绿意nongnong,十分阴凉。 “那就种竹子,小鹤......让尤铜找下面的管事去办,小鹤有喜了。” 小鹤有孕的恰是时机,整个巨门巷都焕发出一种勃勃的生机。 两人绕过干枯的水流,再往其他地方去看。 “这些地方,也就皇上来那一次,亮过灯,”解时雨想到那一晚的威严,“皇上并不像说的那般老朽。” 从前她不止一次听解清、解正提起过皇帝的年迈和病体,可真见到皇帝,却发现完全不是如此。 将那一晚情形说给陆卿云听,陆卿云轻笑一声。 这个皇帝。 “我回来了,皇上他老人家给你上这三道枷锁,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解时雨松了口气。 这枷锁戴在身上,真是不便。 “您执掌西府,徐定风还有其他驻军,是不是得来见您?” 陆卿云点头:“我路过云州的时候,和徐定风相谈甚欢,徐定风的次子再过几日就能进京护卫皇上。” 解时雨心想护卫皇上哪里用的着徐定风的次子,而且“相谈甚欢”恐怕是拿着刀子谈的,不然这个土皇帝怎么愿意把儿子送进京来做质子。 徐家上下,只怕恨透了陆卿云。 她心中一动,低声道:“皇上是拿您,做朝廷的刀吗?” 陆卿云先是惊讶,随后狠狠的赞了她一句:“聪明。” 是真的聪明。 外人只看到他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却不知这背后他将面临的是万丈深渊。 他心中如同明镜,将所有人的心思都照的明明白白,自然也明白皇上的心思。 他出生入死、浴血奋斗所换来的一切荣耀,只到皇帝归天那一刻为止。 之后的岁月该如何,世人又会如何看他,皇帝给了他最大的权利,让他在自己活着的这些日子部署好一切后手。 也许他有隐退的机会,也许没有。 因为这世事总是无常,人也无常。 解时雨将眉头紧蹙,目光中有担忧,却不是担忧自己。 皇上既然要用他这把刀,自然是用他的锋利,他执掌西府,就只能所向披靡,无人能敌。 他确实有这样的本领,可刀沾满血之后,又能安然归入刀鞘吗? 皇上总是要去的,届时新帝登基,朝政不稳之际,会不会又拿他这把刀来祭新朝? 第一百五十九章 野心 陆卿云看着解时雨脚步一乱,将裙摆勾在了假山尖锐的石头上,便蹲下身去给她摘下来。 哪怕是做小伏低的这么一蹲,他那胳膊和腿脚也全都十清晰有力,绝非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站起来,带着笑意温和的注视她:“放心,还有时间。” 解时雨被他的眼睛看的心中guntang。 在她心中,这双眼睛也是神灵一般的眼睛,无可比拟,若是有朝一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