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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召召坐了片刻,果然慢吞吞的站起来开始往外走。 她漫无目的,先是在院子里游荡一圈,随后又进了祠堂。 庄景还跪着,背上好似压了一座山,让他整个人越来越低沉,在解召召走到他身边的那一瞬间,他伸出手臂,搂住了她的大腿。 仿佛是濒死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他可怜的将脸贴在解召召的大腿上,低声呼唤:“我爱你啊。” 解召召依旧是呆呆的,低头看着庄景。 一滴血落在庄景手上,是解召召的经血,发黑、发黏,带着一股铁锈的气味,从大腿往下流。 原来她只在外面穿了一层衣裳,里面还是光溜溜的。 庄景看着这一行血迹,如梦初醒,松开双手,下意识的想站起来。 但是两条腿在地上跪久了,已经麻木,不仅不听他使唤,还将他带的摔了一跤。 解召召重获自由,又晃荡着往外走去。 出了祠堂门,她走了没多远,突然之间,看到了解时雨。 解时雨是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的, 她有一瞬间的惊慌,而且直觉似的,很害怕冷不丁出现的解时雨。 而解时雨盯着她,刚要上前一步,忽然就见尤桐冲她打了个手势,她立刻往暗处退去,一起藏在了黑暗中。 这小地方太热闹了,解时雨还没走,又有了来客。 这位来客一身黑衣,头脸包裹的严严实实,翻墙而过,二话不说,直奔解召召。 解召召还没叫,他就已经捂住了解召召的嘴,扛麻袋一样扛起来,将人带了出去。 解时雨冲着尤桐抬头,尤桐悄无声息跟了上去。 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礼奉上 文定侯府的夜晚,静悄悄的,只有书房里还有点人气。 文郁脸上添了几道红痕,因为脸色白净,这几道抓痕就显得格外刺眼,让他无法做任何表情。 稍微的一动眉眼,他这张脸看着就狰狞了。 他凝神盯着门外,小雪坐在他身后,不知是保护还是看守。 她无聊的转动眼睛,忽然问文郁:“你在想什么?” 文郁恍惚着答道:“没想什么。” “你不高兴?”小雪往前面探了探身子,“是因为你要当父亲了吗?” 文郁道:“我不高兴是因为你们,你和他,还有你的主子。” “好吧,”小雪又退了回去,“那我安静一点。” 文郁继续看外面的夜色,对父亲两个字感到极度的恶心和不适。 他知道他需要做父亲,如果一辈子不做父亲,那他这层层掩饰都是白搭。 他已经想好了,外面的弃儿,他可以挑上两个秀气的,却没想到解时徽提前给他安排好了。 现在,“父亲”两个字,又等同于“绿帽”,他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 对这个孩子不高兴,对解时徽也不高兴,唯一高兴的就是他的母亲。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另一重让他不高兴的人。 谭峰和小雪。 这两人是成王最忠心不过的狗。 他回头看了一眼小雪,狠狠皱了一下眉头,小雪只做不知,轻轻一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有心无胆。 于是他在这笑声中又将目光投向了夜色,夜色看着也就这么点味道,但是至少不用他费神。 在他的凝视中,谭峰背着五花大绑的解召召回来了,将塞住嘴的人往地上一扔,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被人跟了,兜了好几个圈才甩掉。” 说着,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树叶在夜风下轻轻摇动,交叉出无数个影子。 他心中忍不住发出一点疑虑,真的甩掉了? 应该是甩掉了,若是没甩掉,他肯定是能听到动静的。 “世子今天出去做的事,实在是太鲁莽了,原本你去一趟承恩伯府将人要来,就不需要我出手,我的行踪被人发现,对谁都不利。” 文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靠着椅背,低头去看解召召,一低头,脸上那几条伤疤充了血,变得更加可怖起来。 解召召被堵了嘴,一不能说二不能动,只能用自己那双空落落的眼睛看回去。 文郁被她的眼睛看的腻烦,一脚将她踢的滚出去三步远,转头对谭峰道“成王可真行,这种阴私事也能打听清楚,很有点长舌妇的本事。” 谭峰不和他做口舌之争:“世子照着殿下的安排办就是,并且要快——明天,我们就要发难!” 文郁看着谭峰那张颐指气使的脸,简直和成王十足相似,他看着心里烦的要命,不由站起身,冲着解召召再踢了两脚。 不发泄出去一点怒火,他怕自己会失控,会忍不住和谭峰同归于尽。 当然凭借他的本事,是没有可能杀死谭峰的。 “这个疯女人你们一个晚上就能让她不疯了?” 谭峰点头:“如果不能,那就是我们的失误。” 文郁想了想,又道:“明天不行,再往后推两天,等我脸上的伤好......” 小雪打断他:“用不着你出去卖脸。” 文郁听了,连反驳她的力气都没了,只想扭头就走,一口气走出十万八千里,再也别见到这些混账东西。 但这和“同归于尽”一样,都属于不切实际的幻想。 所以他强忍住怒气:“节姑呢?找到了?她知道的太多了,而且是个口无遮拦的蠢货,不能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