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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宝英乱七八糟的话里,透露了好几个消息。 病了的皇帝、开悟的林宪、偶遇的六皇子,交织在一起,就成了一条线。 或许——徐义没有死。 徐家的家底,可都在徐义手里,金蝉脱壳并非没有可能,他进了京,没有理由不动。 “胡邦,”解时雨发了话,“你去找李旭,让他想办法查看兵部和京几驻军的变动,不管大小,都写给我。” 胡邦连连点头。 “南彪,你想办法,从那些出宫的太监或者是太医府上,探一探太医何时进宫,何时出宫,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连一丁点消息都探不到,也来告诉我。” 南彪脸色凝重的点头。 皇帝病情如何,能知道的只有太医和姜太监。 他们不可能探到,但是可以从太医的时间上做出大概的推测,若是太医都未出宫,皇帝的病就不容小觑。 宫中的消息不好打探,李旭的速度倒是很快,将一张条子悄悄的送到胡邦手里,胡邦又给了解时雨。 解时雨看过之后,挑选出一部分,再送到了冯番手中。 冯番将那纸条上的名目看了又看,随后团着一张满月脸,去了兵部。 他笑呵呵挺着个将军肚:“你们大人呢?” 值房的人大声答他:“在户房呢,冯大人,您这是要给我们傅大人拜个晚年啊。” 冯番团着一张笑脸往里面走:“可不是。” 找到傅子平,他一拱手:“傅大人,给你拜个晚年,今日怎么还有心思办公务,京城中这么大的热闹不去看?” “这里可是兵部户房,你要是看了不该看的东西,眼睛都要给你挖掉,”傅子平抬头看他一眼,“过个年,你怎么和馒头一样发这么大了?” 冯番袖着手:“也不知道是谁的眼睛会被挖掉。” 傅子平皱眉,放下手中的粮草册,仔细看了冯番一眼,就见弥勒佛似的冯番,竟然有了怒目之态。 他将书册卷起放好,起身往外走:“去后堂说话。” 冯番和他并肩走着,和他说着京城中的热闹:“镇国公长子林宪得高僧点化,在普陀寺出家了。” 傅子平沉着脸:“高僧好不容易让人给忘了,这林宪一出家,又要将此事重提,皇上一病......” 他说着进了后堂,让人将门守住,请冯番在两侧椅子上坐下。 “怎么回事?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冯番坐定,想找杯热茶,这才发现没上:“你也不必如此紧张,好歹让上杯茶。” 傅子平这才让人上茶:“多事之秋,到底什么事?” 冯番等着上了茶,喝上两口,才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既然是多事之秋,你怎么将驻军三位总兵调动了?” 他将自己抄写的名字给傅子平。 傅子平接在手中看了一眼:“这是惯例,驻军总兵总要轮换,若是不轮换,他们就要生根发芽, 往年要轮换时,这些人仗着徐定风,不肯动,上次陆大人带着三道空白御札巡视驻军,我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做了轮换。” 他神情严肃起来:“我换的远远不止这三个人,而且这调换不过刚刚放下去,还未曾明言,你是从何得知的?” 冯番站起来,对门口站着的两人道:“你们去二门外守着,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 “是。” 他将门关上,回身时就在傅子平身边坐下,低声道:“轮换之事是你自己想到的还是其他人提的?” 傅子平和他相处多年,从没见他如此慎重过,呼之欲出的话也咽回去,在肚子里打了个转。 “我本是想等陆大人回京之后再行轮换,不过开衙第二天,皇上召见我询问粮草一事,正好六皇子也在,他提了一句......” 说到这里,他两眼猛地盯住写着名字的条子。 这三个人所在驻军,一个比一个离京城进。 驻军总兵轮换,本是件理所应当的事,可是想到如今的储君之争,再想到突然出现的妖僧...... 总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 片刻之后,他将纸放下,盯着冯番:“这三个人是我挑的,大可以放心, 李从民这个总兵,还是陆大人亲自提拔, 当时陆大人巡视驻军,李从民和徐家闹了嫌隙,还是陆大人保的他。” 冯番沉默着,并未对他的话点头。 官场无真情,转来转去,只有利害二字——他这个八面玲珑的人早就看明白了。 道义,那是江湖上才讲究的事。 傅子平见他不说话,又道:“就算他恩将仇报,也得有这个胆子。” 冯番这回点了点头:“倒也是,不过陆大人不在,京城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责任全在侍卫亲军、兵部、京府衙门三者上。” 傅子平摸着茶杯:“皇上的病怎么样了?” 冯番摇头:“太医没出宫,皇上也没召见任何人,连太子和皇孙都没见。” 太医没出宫,就是吉凶未定,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第三百五十二章 踟蹰 傅子平坐不住了,站起来踱了几步:“若是皇上春秋不豫......” 他走到冯番跟前,用力压低了声音,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地钻进了冯番耳朵里。 “太子的能力,恐怕守不住皇位,你提醒的对,这三路驻军,全都不可信,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将他们调来京城, --